假如

文\哑榴

星空由细微的秘密构成。
然，
他是星。巨星看上去，也似灯豆。

因为黑，寂寞。沿着诗行里的光，
稻草，爬行。
找到另一些粮食，
啼哭的星球。

寂寞的探索者，从他的星球发来问候。
更远，更黑。
没有他们寂寞的，
呕心沥血蜡烛成灰的奉献，
假如，没有他们流血。

更深，更远，伸手不见五指。
思想者，
与毒蛇纠缠。生死捆绑在一起。
以牙齿咬住毒蛇的牙齿。
以尾巴
缠死恶巫的尾椎。

假如，这些地图上的路标，
不是用身首异处的尸骸，指引。
大地近似苍白，子虚乌有。

假如天空没有外来的入侵，
落地的血。
飞溅流星雨。
假如从未提前谋划大爆炸，
远征的一日。

假如一切星球都等待反光，
月亮熄灭。恒星坐等死去。
海水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死寂。

哦。不。绝不可能。
所有的星球发出的强光，
也构成生命之海，
诗歌之光明海。

坐在光线上的人，折折，返返，探到海底，
只为论证一次又一次冒险。
将星星和灯塔固定在星球的坐标！

如果世界真的像有人说的那样。
真理一直瞎着眼，
哪管明日六月飞雪。洪水滔天。天地合。
今日生，明日死。那些探索者就是地地道道的傻瓜。
生死置之度外，殉了一本烂书，一个破命题。

如果世界真的像有人说的那样。
行尸，走兽，也是埋。
享足荣华富贵声色犬马妾成群的日子。
埋在黑漆漆的墓地。如果世界真的像有人说的那样。
人人都成为羔羊，以血酒供他的富体无恙，
以肉刑供他的皮鞭飞扬。

人间地狱，如果你不去探底，
不在经纬上去刻度它们。
贫穷。苦难。战乱。被迫逃离固定坐标
而失去坐标。
不去寻找台风，海啸，地震。坐等
恐怖分子一一袭来。

诗人都是无用的书生。生活的奴隶。
匕首只是插刀插在诗行里。
诗人都是疯子。
思想者一一坐在光线旅行的人，
虚无飘渺。

哦。不。这首诗便是个反证：
星空由荆棘构成。
他
手握刀剑，砍下自己

儒弱，自私，冰凉的头颅，
滚落在虚无漂渺的太空。
让漆黑里生出熊熊的焰火。
热血，讴歌！
诞生一颗碧血的星球。

也许，他
只是落入一根草叶的灰烬上。
哦，你称之为坐在废墟的诗人，
此刻，看上去也似烧得通红的铜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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