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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家梦泉 频道主编   /  2020-8-12 14:39  /   420 浏览 版权:保留作者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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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着掠过的声音

雪迪


西川,北京诗人。他的诗歌世界是对神圣事物无限地膜拜的世界,像他在《哈尔盖仰望星空》的诗中所说:

我象一个领取圣餐的孩子
放大了胆子,但屏住呼吸

在他的诗里,我看到的是迹进宗教的情感。就是那种对美的纯净的癫狂的赞颂,使我喜爱。

    “残夜将尽的时候,是些什么颜色的鸟,掠过城市的上空”。什么颜色的鸟,在黑夜即将结束的时候,掠过我们居住的城市的上空?被人类占据的城市!“残夜”喻示着黑暗还未消失,它是否和“城市”有着潜在的呼应?那人类聚集的地点呈现的黑暗的渊薮。
    “它们的叫声响成一片,它们离梦想近一些,它们属于幸福的族类”。它们啸叫着,扇动它们的翅膀,从诗人灵魂的上空掠过。在诗人的心里,那些鸟,那些象征着大自然无羁而纯净的飞翔着的精灵,离梦想很近。那梦想是我们人的梦想,是我们的脚始终焊接在土地上。我们的肉体始终和丑恶接触。我们只有在梦想中使自己纯净,使自己靠进美好的一切。它们,就是我们梦想的事物,在那样的境界里发出声音,响成一片,,它们属于幸福的族类。“族类”,鲜明地区分于人类,表达了诗人对“人”的看法。
    “是些什么颜色的鸟,带着它们的秘密和遗忘飞离”。它们是什么鸟?带着使它们达到那种纯净程度的进程,带着人类无法得知的绝灭丑恶的技艺,带着飞翔和跨越的能力,那些能力和技艺困扰着人类精英的头脑,使他们悲壮而无为地挣扎着,使他们带着遗恨死去,那些鸟!带着我们无法破释的秘密,和遗忘,飞离这座城市,这座我们滞留的城市。“遗忘”,是指对人类的遗忘吗?对残杀的本领和在他们下方出现的这个不干净的族类,这个永远无法飞翔起来的族类,带着这样的遗忘,从我们无限敬仰地注视着的上空飞走了。
    “夏天树叶的声响,秋天溪水的声响,比不上夜鸟的叫声”。那些都是大自然的声音,它们蕴含着纯洁的内容,它们使诗人的心颤抖和狂喜,但这些,不及那些飞过夜空的鸟的叫声,那些飞翔着掠过的声音。这种声音一定在诗人的心中有着更使人敬仰和膜拜的内含。
    “我却看不到它们的身体,也许它们,只是一些幸福的声音”。它们远去了,诗人根本没有看到它们的身体,只是那片声音在头顶回旋着,它们的身体,在我们苦苦的寻找后,依旧无法被发现,难道我们命中注定看不到它们?我们的视线注定要被什么东西挡住?有一种欢乐我们注定得不到,只能在梦想中接近它们,看见它们一闪即逝的影子!那些鸟远去了,美好的东西消逝了。也许它们的身体根本就不存在,使我们流泪和颤栗的就是那些“幸福的声音”!
这就是“夏天树叶的声响”和“秋天溪水的声响,比不上夜鸟的叫声”的原因。那些声音是“幸福的声音”,是光芒!那光芒把人类,把为了“精神”而惨遭折磨,并被人类损害的最优秀的人,把他们,把我已在痛苦中沉沦的心照耀!
这首诗是西川写的很干净的一首,情感仍旧是西川独有的,但在语言和表达技巧上,它比《云瀑》、《树声》和《山中》等也为我喜爱的诗,又前进了一大步。
西川,你是否能对生命苦难的体验更深入,进入灵魂存在的本质那个核?这决定光环是否在你的额上闪耀!


附:

夜鸟
西川


残夜将尽的时候
是些什么颜色的鸟
掠过城市的上空

它们的叫声响成一片
它们离梦想进一些
它们属于幸福的族类

是些什么颜色的鸟
带着它们的秘密
和遗忘飞离

夏天树叶的声响
秋天溪水的声响
比不上夜鸟的叫声

我却看不到它们的

身体,也许它们
只是一些幸福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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