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秩序性诗思衍生的生命心象与语言美学
——杨平诗歌解析

陈啊妮


杨平是专注沉潜于内心境映抒写,诚恳的用词语真实“对白”日常处境的实力诗人。他在诗中善于造境,造景,更善于造有思考范畴“心象”和努力去呈现“有机”的意象,这里的“有机”是他的意象具有某种思想蓬勃的领悟力,而不是思想被动的灌输,即每一首诗都是它的一个思想能量在场。有价值的诗思除了情感纵深的浩荡,最重要的是思想精神的厚重,杨平的文本在平实的语言背后,总能流畅地抵达一种凹凸有致的诗歌精神内核。“至于那些怀着虔敬的心/想用双手把它捧起的人/捧起的/一定是/一声长长的感叹”。

如果语言的出场有先天和后天的环境,那么一定是诗歌隐藏“在场”部分的深意。杨平的诗整体纵观,其实都在完成一种生命语言的G大调“强音”变奏。“一只鸟在天空的空里飞/除非它掉下/否则/它无法飞出/天空的空”。他的诗是整体驱动运思,象征手法又不谙刻意的修辞铺排,而在语言的情感滚动中直抵核心情感增值。换言之就是,杨平的诗从开篇就把思想纵深的高度拔高,在不断回落的词语“音调”中,让整体复杂的情感揉和缓慢抵近主旨。譬如在《残荷》开篇“这里原来很热闹/现在很寂静/荷塘里堆满了它们的尸体”,从起点起跳的情感思想弧线是上扬的,他是从内在的泵力原发情感的纵深,然后不断外化思想情感的晕染,让诗歌的的整体运思布局出现一种逆向奔突的思想“对流”,在舒缓中破防情感,在语言美感地流动中捕获“诗心”。而结尾“此刻/我看见一只水鸟/在残荷间飞来飞去/好像在为它们招魂”,贴合诗歌解析的辩证法,此刻“无声胜有声”的情感弧线“划痕”,很明显的具备了某种哲思底色与悲凉,即杨平让词语有无限的可能性去推进灵魂的走向。

语言同构力美学衍生的秩序性情感

“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语言让立身的每一个诗人需要沟通或者接受某种生命情感的暗示,然后去表述事物本初亦或升华的思想情感部分,原舌音也罢,原生态启迪亦可,都是诗人在不断地让生命接近某种悖论的圆满。源于诗歌本真的呈现,高于现实世界的荒诞体验,意象或者象征,隐喻或者修辞,以及成功的心理刻画,情感力的细节表现技巧。“大地太富有了/这里有成千上万吨黄金”,用色彩去敲击物象的情感色彩,这是杨平哲思与慎思的重要部分,同构力的最大的平衡力来源于思想纵深的拓宽,而杨平的同构力最大情感值和思想值在殊途同归中并轨前行,这样无疑在两个不同深意的精神意会点有了天然的连接,让同构力获得思想能力的平衡,譬如“远看我把它看作一座山/因为它离天最近”。中庸、善意、平和之后的诗思,就是杨平在他的沉喘的人生际遇中,俯身以敏锐的洞察,细致缜密的逻辑去叩问生命的命门与体验。比如杨平在对“自我”与社会属性的关联中,对当下僭越了传统的考察,“首先/是它的水很有磁性/水草被吸来了/鱼类被吸来了/然后/它吸岸上的绿色”。但同时也对自身所处的社会与自然环境提出了拷问和解构,并在诗中对这种悖论或者错乱的不规范性进行了善意的反思和矫正“我们从很远的地方被他吸进来的/我们知道/一旦被它吸住/就很难脱身”《磁湖》。可贵的是他的诗思情感完全拒绝了批判和对抗,和解与宽宥不是诗意的终端,却是灵魂的最好栖息地。就如“今晚/我送你一个月亮/它亮闪闪的/多像母亲的目光”。

杨平的诗歌体量都不是很大,但是情感的秩序性抒写很有质感,这种质感主要来源于诗歌情感逻辑的耐心,开阖有度,缓释雷霆般让旋转的诗思情绪充满“火焰”,而是一种温厚中透着锋芒的那种。“我们在四月的槐花林里/左冲右突/我们无法突围/也不想突围”。他的诗中充满碰撞、流动、回旋、互触的视觉元素及其词语力量的跳跃,但在文本呈现的情感节奏和形式上,对于及物的生活和不及物的物象都展露出“无相布施”的情感亲和力。很显然,这些既是对传统诗歌语言的探索,又是内心“浓郁”情感的挥洒,“爱越往彼此心灵越是牢固”。其实把诗思情感的火焰做到不动声色的布局,或者以静制动是逆向运思,我诚然相信这是诗人丰沛和怦然的思想“撒网”。

生活体验着色的生命“心象”和精神意会

澄怀味象不是诗人能够刻意拔高的,以空明之诗心去虔敬万物,就是对五味杂陈的生活细腻之至的体察,以彻底摒弃功利目的去诗言,去融入,去获得。“我看见一只蜻蜓也在数/不过它是在荷叶丛中数/我看见风也在数不过/它是在整个湖面上数”。杨平多元语境和情境,我总是习惯归功于“心境”或者“心象”,就是诗歌的呈现最终是诗人个人的文化素养和精神气色。以生活体验去为有生命“心象”的意象开启有机情感,就如西密克是一面“透明的光”,这样才会让诗意在秩序井然的情感节奏中,去时空流转般“落地”思绪。只有这样准确的情感把控力,才会让多种貌似毫不相干的事物,或者人物之间隐秘的关系得到天然的诗歌精神“焊接”。而生命体验本真中的意义就是“个体”对时代或者社会从属关系真实而细腻的感知,即诗人对生活的迷茫,困混以及觉醒中,对粗糙和苦难事物细细咀嚼后,品味出一个个无可奈何,亦或后知后觉的忧思与警醒。当然杨平文本呈现中不是全然的唯美主义,理性思辨透着感悟和化解生活疼痛的诗歌“经验”。他不是禅者,亦或只是深谙智者见智,仁者见仁。“那座桥很窄/适合相恋的人/在桥上相遇”。

“人生最终的价值在于觉醒和思考的能力,而不只在于生存”。诗歌最终会开口替诗人“说话”,说思想,说精神,说言外之意,这也是杨平诗歌最终表现的特定时空“具象的抽象”,或者平静朴实之后落地的诗学精神景观的凝滞和固定。从日常处境观察起身的词语,它自身尘埃般质地的思想运动轨迹,更多的是作用于诗人和读者内心的流动性。如《乌鸦》“它很想从黑中飞出来/它用水洗啊洗/身上的黑就是洗不掉/它用嘴啄羽毛/身上的黑始终啄不落”。诚然要抵近这样的精神意会,杨平在词语的破冰排闷中拱顶的唤醒是静默中的“落地音”,用词语的“强音”抵达精神意会的“强音”,其实只是思想疆域的扩宽和加大。我欣赏杨平内心深处的舒缓,那是来自于生命体悟之后的宽宥,来自诗歌哲思底色的诗歌平铺,“就这么一直爱着”,凝炼,简洁,自然,又在空灵中蕴藏着顺力而为下的情感造势。杨平不为某种粹砺奋发或者苦难献身而歌,反而是静默中勃发一种激荡的诗歌泵力。

秩序性情感铺排,渐进性理性思辨精神意会,杨平诗歌在低音沉思,结构严谨中又放逸出哲思底色,很现代,又不乏生命心象的诗歌精神辉光。在词语舒缓的思想节奏里,蕴含了诗人慎思与警醒的东西,就如思想纵深的恒温“填充物”,不断增加诗的咏唱性和诗的身心之美。如果每一首诗都是有诗人灵魂的底色,那么杨平的诗思衍生最大愿景,就是逐层推进之后的“弦外之音”。同样这是来自杨平30年诗龄的沉淀,抒发、着色……而在漫长的30年写作生涯不乏陷入一种自我陈述性的束缚之中,包括语言及思想框架的勾勒。当然诗歌在于不断创新才能让自己的诗路越走越宽,打破常规是杨平对传统诗歌的一次“个体”尝试吧。

2021. 10.15于西安
分享至 : QQ空间
收藏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