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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尝与友人谓:中国新诗已历百年,很可能现在就是唐初,或正处在盛唐时期到来的前夜。
      余仰观当代诗坛,不觉已是群星灿烂,这种情况,以近年尤甚。然而,身处庐山,何为金牛,何为摩羯,何为狮子,白羊?未免见仁见智。
      兹以本人目力所及,略述一二,与同仁商榷。

其一,胡明珍
     同在《中诗网》论坛做编辑,我看胡明珍先生诗作从来视为畏途。例——

旋桶(组诗)

@飞行器

寿星摘去胡须,地面飘逸。
我和你,爱上食尽人间烟火的天空。

轮椅崎岖,
怀揣带翅的稻壳,在楼层我们暂时栖息。

@疏浚

现实的勺子仍是谜团,
人群在灯下,依然绽放如故。

在那里,局部的嘴唇与一根骨刺相吻合,
我,折叠着日益枯萎的岛屿。

在充满哨音的臆测层,水的锋面扑来:
“玻璃渣的硬道理是先跳过去,再区分锋利和光滑。”

@泥盆纪

花岗岩皮肤细腻,它发明字母,父亲,
星状的鱼。
我结满浆果——
春天,密西西比河以东,统称为“反方向安眠的花蕾”。

@旋桶

“牛栏关猫,”夜晚扔的白菜叶尽在反刍。
地球这边,
织布机消瘦了,
废弃的老妇人像一口井——
“线索和它的根部越来越远。”
“我自己打的结,有窗户暗示下的胃。”
铁和水
拉勾:
围观者恰恰都是打捞湿衣服的外省人。

@圆坛

巫师聚齐花瓣,
开场。
白――
爱美的七星瓢虫,被退回来了,
露水和唾液
在书本发黄的最后一页上不粘一滴。

@西青果

古典的雷,
打不动的时候藏好颗粒。
用手电扫黑,
我们在叶绿素的分泌物中尝试瓜分一个爸爸。
小床在南边,
夜色和准备好的天空都是甜透的。

       ——这是天书吗?是,不是。是诗歌吗?不是,是。
      这类诗,我不知道几人能看懂。但是,可以肯定,能看懂的人一定不多,说是地地道道的小众诗作应该不为过。
      对于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不仅仅局限于诗歌,人们一是膜拜,二是佩服,三是反对,四是鄙夷,五是妒忌。
      而我目前是佩服。
      我佩服,并惊讶于作者惊人的天赋与创造力。

      我给胡明珍先生的诗作先来一个命名,曰,“哲学诗”,或者哲理诗。
      我们知道,任何学科走到最后都是哲学。教科书告诉我们,哲学是一切科学的总和。
      胡明珍先生的诗作,极度的凝练,巨大的跨度,与跳跃性,近似于偈语。偈语属于宗教专用。而宗教与哲学又是天然的近亲。

       虽然看不懂,但是直觉一直在告诉我,胡明珍先生的诗作介于哲学与诗歌之间,是一种接近于哲学的诗歌。
       需要说明的是,胡先生的哲学诗或云哲理诗与传统的哲理诗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是指的形式,而后者是指的内容。比如,历史上,苏轼,朱熹的哲理诗就是内容方面的。其形式(七绝或者五言)与其它格律诗并无区别。
       其次,胡先生的哲理诗与亚里士多德所谓的《诗学》一类也不同。后者是纯粹的理论,完全的美学与哲学范畴。而胡先生只是实践,是诗歌形式的创作。
       胡先生诗作也不同于莎士比亚,以及歌德一类的诗剧创作。
       所以,我认为,胡先生诗作,完全是其个人的一种独特创造,是一种了不起的真正探索。
       胡先生诗作,是比近年趋于流行的所谓深度意象的诗歌,在形式上已经走得更远,是一种深度之下的更深度。

       说老实话,这种游走于哲学边缘的诗歌创作,难度系数相当大,要模仿都不容易,最容易成为东施效颦。所以,一般诗作者是不宜涉足的。
       总之,这种面临深渊的极限诗歌创作,模糊了诗歌与哲学之间的边界,对于这样一种形式,作为同代人,我既引以为傲,也认为是不可多得的。
       壮哉,胡明珍诗作。

       2020.7.21。

又附,胡明珍诗一组——


方法论(组诗)

@装饰

角色定位是雪崩的一种。而每朵花,
何等无辜。像早晨的太阳穴
迅猛停滞于
听觉,或视觉。
这样对于整个白床单来说,
“自闭症”的体形,尚属年轻。
它同样说:“我需要辽阔的海绵
和抖动的自卑感。”
此刻,我更能想到体内,
仁慈和欢悦,已如此繁茂。


@状态


爱屋与及乌,是两种选择,
仿佛两棵树
具有不停的正反面。
这时走向田野的土拔鼠,已经咬到果核。
“我很守旧。”
“我的持续是因为各自的无所思。”
——水纹在石头上滑行,
四周皆因我们扑鼻的气息
而无限美好。


@普遍性


肉身皆因早晨的太阳光
太高的缘故。雪中,我们加重了自己,
厚厚的衣服忽然像一种琵琶鱼
驯服于灰褐色。
喔,首先
一些诗句还活着,
鹮鸟,包括覆盆子没有的那些萼子。
我们都将称之这些期待的
那一个“物体”,
都幸存于摘取午后时光中
某个时刻。


@旧气味

日志已迟于手指的一部分,
爱,或者新的目的地。
我早为容易弯曲的夜空
布置了橘子般剥开的模型:
飞,或者早晨一起来就开始磨擦自己。
——雨淋前模糊的五官,
或风吹后的雪饼
都借助于它。
当香樟树一样老了,这可能是季节最后的
世界。我们会反复说,
“书页上,已经有人来过。”


@流动篇


墓地边停留一些果树,
浆果们的表现,相当悲观。
那些蚯蚓不再拥有
淡蓝色的星球,和继续深入夜晚时需要的
满意度。
“种子具有更多灵活的展示方式。”
当我们翻身,
装作悄无生息的接吻,直到眼前,
鸟鸣和铁锹声,
也如此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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