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非鹤而欲飞
--读笨水《追鹤》
苍凉
一首诗的想象空间具有个人极端个性展示的性质。因此,自始就已经决定了其飞翔的方向百变莫测,决定一首诗包含的内容及所可能有的结局无法预测(这一点就是创作者本人也无法事前确定)。很多诗人强调诗写是客观呈现,尽量抑制个人主观的意愿与情绪的表面化表达,而我在这一首诗中,恰恰欣赏到一种近乎自白式的主观或主动的融入,借助现场虚幻事物完成自在与自足,在自然中指涉自己。
《追鹤》是一个典型的寓情于物的例子。古代中国文学的审美强调“物我一体”“忘我”,如王维。而《追鹤》,其完成度与抒情色调在一个人个性和诗思的驾驭之下有了出“鹤”意料的结果:一个人与鹤达成最密切的统一,但是又因为本质的不同的作用力,鹤是鹤,人是人,人假借于鹤,寓身于鹤又“破”鹤而飞出,既是个人化情绪之下的“造景”,又是一只鹤本身在自然的天空飞出的自己。
鹤不知自己为鹤而飞,人知自己不是鹤而以鹤飞,不是真的鹤也不是真的自己,而是一种努力挣脱的共情与共有的抵达:
一只鹤在心中诞生
瞬间完成一个从人到鹤的异变过程与交换过程。
我曾因奔跑而蜕去人形
我曾随悲鸣冲出天际
为放出心中这只鹤
我一生都在开启这具身体的笼子
诗意的体验让一个人在自我放飞中自在自足。一首诗因此完成了它本身的“鹤飞”,也完成了一个人的“鹤飞”。
诗写浅近直白,在被允许的范围之内寻找到诗的意义所在:本我与他我融为一体,形式与内容归化于一只鹤和它的飞与不能飞。一只鹤本身不知自己为鹤而飞,没有此在身份的约束而真飞;人知道自己不是鹤而化身为鹤去飞,恰巧显化了人自身受困于已身的悲哀。读鹤是打开“鹤形”而忘掉“人形”的过程,又因为要飞而记起人形和隐蔽的“鹤形”,飞出不能飞的飞,是为真正的飞。
读一首诗忘记是读诗,是诗写替读者顺利完成了内心向往之旅。在读的过程中,人与鹤化归为一,彼此不分,又因为彼此清楚知道本身只是“相异的相似”而最终仍在客观映照下必分出了你和我,完美中保留了最后的遗憾,这成全了第三者在阅读过程中起伏的美学心理体验。
附:原诗
追鹤
作者‖笨水
我曾追赶一群鹤
我在追赶鹤群的途中
一只鹤在心中诞生
我曾因奔跑而蜕去人形
我曾随悲鸣冲出天际
为放出心中这只鹤
我一生都在开启这具身体的笼子 |
|
大牛,别默默的看了,快登录帮我点评一下吧!:)
登录 立即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