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的那个人
杨锋

（一）
等了三天。我依着身子望向窗外
天色发白，屋顶发白
来来往往的人影都是白的
他何时来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纯净液体，弯弯曲曲
走进枯瘦的土地，如墙上的时钟滴答
试图唤醒一丝绿色
他剥开橘子，剜出橘肉的时候些微停顿
那莲花座般美丽的橘壳，极像我的手艺
我拼命地搜索
（二）
我见过他，出入隔壁的病房
比现在稍矮，皮肤也稍白
那晚的悲鸣逆流而上
摇得老张和整个楼道晃晃荡荡
（三）
他坐着，一位红唇女郎坐在腿上
他们聊
昨晚的夜色、白葡萄酒，以及需要充电的佣人
他们聊
假日的沙滩、轻风细浪，随月亮而临的高潮
潮汐声浪，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停止
他及时关闭了光影，让我些微感动
（四）
他说他叫杨子豪，我摇了摇头
他说不记得，也没关系
他说另外两个他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儿子学校
他说同时在线太多，有时动作会有点卡顿
他说花了三万块钱，才充值两个小时
他说平日太忙，只能投影让仿生者代劳
他说爸爸，我很抱歉
他说护士来了，要换液了
（五）
我伸手，摸了摸额头
降温贴快要烧干
他嘟着干裂的小嘴，少儿版山海经
攥得很紧
等了三天。我依着身子望向窗外

（一） 等了三天。我依着身子望向窗外 天色发白，屋顶发白 来来往往的人影都是白的 他何时来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纯净液体，弯弯曲曲 走进枯瘦的土地，如墙上的时钟滴答 试图唤醒一丝绿色 他剥开橘子，剜出橘肉的时候些微停顿 那莲花座般美丽的橘壳，极像我的手艺

（一） 等了三天。我依着身子望向窗外 天色发白，屋顶发白 来来往往的人影都是白的 他何时来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纯净液体，弯弯曲曲 走进枯瘦的土地，如墙上的时钟滴答 试图唤醒一丝绿色 他剥开橘子，剜出橘肉的时候些微停顿 那莲花座般美丽的橘壳，极像我的手艺

我伸手，摸了摸额头 降温贴快要烧干 他嘟着干裂的小嘴，少儿版山海经 攥得很紧 等了三天。我依着身子望向窗外

我伸手，摸了摸额头 降温贴快要烧干 他嘟着干裂的小嘴，少儿版山海经 攥得很紧 等了三天。我依着身子望向窗外

等了三天。我依着身子望向窗外 天色发白，屋顶发白 来来往往的人影都是白的

他何时来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纯净液体，弯弯曲曲 走进枯瘦的土地，如墙上的时钟滴答

试图唤醒一丝绿色 他剥开橘子，剜出橘肉的时候些微停顿 那莲花座般美丽的橘壳，极像我的手艺 我拼命地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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