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小青菜像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母亲倒在病榻上，我是一只跪乳的羊
被虫子啃空，骨头连着筋

那空洞的部分，漏着傍晚的风
蟋蟀的呻吟。一瓣一瓣憔悴的黄叶
在母亲蜡黄的面部蔓延

母亲是吃怕了药，才想起小青菜
虫子啃空了青菜，癌症啃空了母亲
几勺清水几勺米汤，维系着母亲的生命

在菜园，我扒开一棵棵筛网状的青菜叶
寻找着一颗颗砰砰跳的青菜心
每摘一棵，左胸口就咯噔一下一阵难过

仿佛这菜心，就是我的心
我要把它摘下来，煮给病倒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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