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清晨,读几首小诗
文/ 子青悠然
一,青草的宽容
文/ 落雪为念
香草、晨露
容易引出遐思。并不仅仅只是古道的样子
细数那些年制作标本的草木
脉络间
已经有了浮冰的味道
犹自散发出青春与沉寂交汇的气质
一本形变的小册子就装满了
流年
就像汉服女子佩戴小小的香囊
就像微雨之后
徐徐展开“陌上花开”的画卷。乡愁与樵子歌声碰撞
引出一片留白
草木本心,无数个
落日西斜之际
像飞鸟一样舒缓地
折叠几片紫苏或香蓼的叶子,纳入格子衫
口袋
踏月而归
这真是一件很有情趣的事
子青简读:先说咯牙的部分。个人对“浮冰、形变、流年、情趣”几个词,颇感不适。感觉熟稔的泛滥,浮夸中的潦草。假如浮冰改为冰川,或许能体味隐忍的、冰寒中的流动感,我个人比较偏爱。至于其他几个词如何替换,诗者可以斟酌,也可忽略。再次是结尾部分的闭环,限制了读者的想象空间,如果收结到踏月,是不是余音缭绕呢?
吸引我的是“犹自散发出青春与沉寂交汇的气质”,读之令人品味出欣喜的生长,与过滤后的鲜活。诗歌或许并不承载什么,但诗歌之所以是文学宫殿的桂冠,在于她赋予心灵的沐浴和颤动。而香草,晨露,古道,香囊,草木,多少可以咂摸出楚辞的风味,和屈子的飘逸,以及马致远的清寂与悠远的怅惘。
二,尘
文/ 陆羽(雪馨)
你说到喜欢红
我就忍不住想到尘,譬如心、思维
灵与肉,记忆和精神
还有我们藏身的所在。也许一切根本就不存在
落叶都随风去了
回头已看不见岸
潦潦草草的蚁队呀
必须在天黑之前下山,在最低的树下
重新做梦
并与重塑的泥人
保持着一夜一生的
距离
子青简读:喜欢红不如说喜欢血色、血性,虽然“红”并非我的最爱,但喜爱雪馨的这首诗歌,却因了此间的平凡、低微中的一袭光亮。而不断推倒、重置——“重新做梦”又是活着的动力源泉。此种精神支撑,可谓是“打不倒的小强”,我喜欢这份坚定和刚毅。
而尾结,“并与重塑的泥人/ 保持着一夜一生的/ 距离”,像是自我的宣言,又像是另一份不与和解的雪意坚持。人之立,贵于此。
三,我愿化做风和雨
文/ 苏紫烟
1
湫。我已爱上海水
它使身体紧绷,因眷恋而警觉
因天上飞云
和海浪一般不可琢磨
我亦爱这动荡
是尘世历炼,让我们洗经伐髓
痛起来时,是灼伤和钝割
我心疼米粒微光
也心疼你的强大
我们孤独,像孤独的水手
唱着孤独的歌
2
湫。我能看见我的影子
在生活中瑟瑟发抖
在清晨,星辰暗淡无光
潮水缓缓退下
我学会体谅,把白天的灿烂
藏入花苞。没有你的消息
我确是会难过
在风雪到不了的柔软角落
你已出走,去接受
伤痕累累的脚踝,去释放骨头里
稀薄的温度
3
在一切之前,我认同自己的微小
是只能夹杂在风中雨中的
最易碎的力量
然后我愿亲手拔去脚下的根须
向海中深渊跃去
湫。从黎明,到深夜
从枝头到山坳,从八千年前
到八千年后
我是无足轻重的琐碎
是一声听厌的唠叨
我是你放弃过的夏天和冬天
4
但只要来到海岸,我很高兴,你记得
我也还记得
子青简读:紫烟的这首诗歌,给与我的是关于“疼痛”的思考。外在疼痛和内省疼痛。拆解开来,我个人理解为遭遇外力,一是肉体和精神创伤的疼痛感;二是自我修行、自我求索,内视而旁无一物遭受孤独的疼痛感。
此种境态下,“风和雨”可幻变万物。所有羁绊的可能性,自我无法满足的烦躁、沉沦中,都可理解为风雨袭击。由此,诗歌标题为——“我愿化做风和雨”,于诗者而言是无畏,也是甘愿披荆斩棘的一种价值态度,可莞尔为一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四、事实
文/ 余梦江河
我们多半的时间谁也不是,
不是悲伤,也不是狂喜,更没有喜极而泣
莫名的演出顶多算是客串
还有小丑的成分,喜欢夸张,恶作剧
胆怯,羞愧,却乐于偏离主题
投奔于虚妄
事实上,你有多落寞,就有多虚张声势
这是事实中的事实,
包含于生活,被另一个你在节点反复讽刺
子青简读:树有态,人有格,花有姿,心有好。“我笔由手写心”,大约就是这意思了。喜欢以文字为存在意义的人们,他们、我们由此而带来的文字无一不是充满了烟火里的喜怒哀乐。此时,文字是伴侣,是呼吸,是武器,也是理想。正如文本呈现的——“莫名的演出顶多算是客串/ 还有小丑的成分,喜欢夸张,恶作剧/ 胆怯,羞愧,却乐于偏离主题/ 投奔于虚妄”。
是虚妄吗?无用之用。文字的拥趸者,借以安宁,借以诉求,借以抵达,借以构筑了自我的一方领地。同盟或者背离,共鸣与共享,都各取所需。余梦这首小诗给与读者的,是内视、警醒、叩问、自嘲或可能的鞭挞,都具有不可忽略的文之气性。
如果于文字的写作者,一定要上升到某个高度,我想,那非旁之所衡量,皆有心者自律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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