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砧
诗/哑榴
敲他一下。铁锤
一下子嘣起，明亮的火花
再狠狠地敲他
挥汗如雨的铁锤，感觉到手臂
像抛高的铁球
震裂的虎口，麻酥酥
铁砧上，空无一物
他每日也要砸上几锤。有时候
抛到空中的铁球，停顿下来
他要计算出这只铁球在脱离了手臂
像一个人腾离地面
到底能在空中停留多久
更多的日子，他只是一个反作用力
在平台上，搁置着滋滋冒出火球的铁器
他是一个默黙无闻的人
让一只空中掉下来的榔头
砸在烧红的糯性模型上
让它们变成镰刀，枪杆，星星一样的真理
耳边风，无须反驳。给他一个作用力
立马获得一个反作用力。有人将生锈的良心
投入熔炉，还会看到岁月深处一个倔强的他
有人被灯红酒绿腐蚀，到头来烂铁皮找不到
立锥之地，一回头，依旧羡慕
他还是一块厚重可靠的铁，拥有
唯一星空的坐标，这么些年
从来没有松动过自己坚贞的努力
敲他。狂风骤雨。惊涛骇浪
他沉积在大地的一根软勒之上
敲他。他的坚硬来自于大地的嘱咐
更多承受命运的垫足石，成为他说话的底气
他是铁砧。面对沉浮游离的荒凉目光
站在哪里，哪里就会竖起一种神圣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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