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定的诗意

－－读潘以默《谁在要求平静》



苍凉


谁在要求平静？可以看作是一个自问，也可以看作是一个疑问，还可以看作是一个质问。每一种都会带来不同的结果答案－－打开你的不同的作品空间。
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开放性？每一首诗结尾都有一个完美的呼应和闭合的需要，从开头作者就应该预设打开的角度和空间大小。这首诗用一个题目呈现出巨大的书写空间，为将要开始的主观性抒情预置了自由弹跳的高度、宽度和深度。
“我们在日常没有逾越的”。与标题对比，第一句呈现出一个收束的语势（和标题形成呼应和对比性差异），但此句仍是一个半敞开的状态：用一个否定句将目前当下，置于未落定的状态：没有逾越，可以长久于饥饿，但群岭是无处咬合的下颌骨，缺席的月亮……成为果盘，在自然平实的语境中暗藏了悬念与反常。这些起伏的未定状态就是真实的现实状态。
作者并未给出结果，而读者心有心有戚戚。
无论是自问、疑问，还是质问，读到这里读者这当然会不自觉地体味到其中蕴含的非常强烈的现实力量！如封城，如饥饿感可能会流传，如市场经营可能会遭受影响出现门店关闭，如法拍房可能增多等等，随时可能会有意外异常降临，人们处于一种悬空状态。

题目与文本之间形成的巨大反差，以及文本内部咬合的凹凸状带出的硌人感觉，无不在阅读中一再提示着读者的“饥饿感”，迫使其吐出坚硬的果核－－不吐不快的内心淤滞。
谁在要求平静？于无法平静之中要求平静，不得不问。
我们在日常没有逾越的。于委屈求全之中自诉自白，无法平静。
诗写暗藏了一种类似“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的思想讽喻力量。
此两句一问，一答，像一架支撑起椭圆状鱼身的坚硬鱼骨，让一首诗看上去饱满而有形，神秘而又鲜明。同时，这种现代抒情诗的对话性质不但带来了戏剧性，还赋予了言语以行动性。因为“对话的言语表述无论如何隐秘，它都是内心运动暴露无遗的外在表征。内心的运动，能使言语之流湍急、汹涌，闪烁变幻不定”（沈天鸿语）。
这样的一首诗就自然地因其充满复杂矛盾冲突而显示出极大的张力和思索空间，也就是说，标题的巨大预留空间在结尾处并没有有意识地进行收束，它将这个收束的任务留给了读者。其实就是给读者了一个参与创作的机会。
语言自然、平实，而又简洁、深刻，内化的思考和外向张力共同构成了这首诗沉稳耐心的观察效果和强烈的沉思引力。


2022.5.10

附：原诗


谁在要求平静
潘以默

我们在日常没有逾越的，现在
大地上，群岭是无处咬合的下颌骨。
我们似乎可以长久于饥饿，看缺席的月亮
如何成为果盘

内化的思考和外向张力共同构成了这首诗沉稳耐心的观察效果和强烈的沉思引力。

欣赏提读问候!

萦之 发表于 2022-5-13 09:16
内化的思考和外向张力共同构成了这首诗沉稳耐心的观察效果和强烈的沉思引力。

谢谢老师！

牛莽 发表于 2022-5-13 16:02
哈哈……，主编的评写得得心应手，精妙绝伦……，太好了！

谢谢牛莽诗友。

引用: 萦之 发表于 2022-5-13 09:16 内化的思考和外向张力共同构成了这首诗沉稳耐心的观察效果和强烈的沉思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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