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南小镇上（组诗）
文/嘉州程川
1、小镇风情
平日里，小镇云淡风清
一到年节则乌云压顶
四面八方涌来黑鸦鸦的人群
小镇以杀牛闻名
小镇上“跷脚牛肉汤锅”盛行
檐下的这一条峨眉河
已煮沸了上百年
田野早荒芜，哪还有牛出入？
牧童和杀牛匠早已改行
笑迎八方宾客
好像一种默契
成千上万的人，成千上万的牛
从成都平原，从岷山高原启程
不远千里，赶到这个叫苏稽的小镇
来幽会
2、在小镇的青草和荒草里出没
苏稽。这两个字如影随形
于我，是一生的胎记
峨眉河和我，不敢高声叫出
这个名字。纵使默念
心中也便有
碧波荡漾，细雨纷飞
这两个字一前一后，钉子样
赐我爱与伤：
父亲和母亲的两座坟
这是一个镇名
千百年来，镇子上的后人
没人能厘清名字的来历
稽字有停留之意，而苏字作何解？
在字眼里藏起最初的的秘密
今天的“苏”昨天写作“蘇”
——那么多的鱼在清波里穿梭
——那么多的稻禾在阳光下闪烁
那么多的先人，在青草和荒草里出没
3、小镇人的自豪
圈一块地，叫英伦半岛
种一片荒草，叫巴黎春天
那些烂尾楼，也叫
纽约广场、东京国际……
联合国俨然破产了
搬到了小镇
成了联合国小镇
路边收破烂的
破屋子里，破电视也传来
破嗓子。那肯定是联合国
开会密谋的声音
其实，联合国
破不破产，关我们屁事
搬不搬来小镇
也关我们屁事
但总有那么一些土包子
如我。一辈子也走不出
小镇的人，因为联合国的入驻
而沾沾自喜
好像自己，一天到晚
成了在联合国里跨进跨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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