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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柿子树,简约中带来的内蕴美
——浅读冰峰诗集《云朵之上的云》小随笔


文/ 子青悠然

认识诗人冰峰先生,缘于一次文学聚会。印象中他是大山里爽直、富有爱心的人,也略略知道了他的土家族和他的瓦家村云声书屋。在《云朵之上的云》这本诗集里,浅浅读到一个人可能的嗜好与品质。比如传统古雅,他的《楚歌》《小调》《扬州慢》《逍遥游》和《汤头歌》,仅从诗题可窥一斑。或者悲悯众生,从山里走向山外,遥眺云朵之上,念故乡、爱故乡,更要把故乡的美与土家族风情带到远方。在诗人笔下,《劈柴记》《烤土豆记》《打糍粑记》和《种收记》……,既是峰峦起伏、巴山绵延不绝中的每一记烟火敲打,更是诗者细微体察,呈现的家乡风物人情。这些举重若轻的诗行,你若品出汗渍的咸涩,那是诗者仁心;你若遐想出人世的仙境,那是诗者的爱意——“从雷声中滚落,又从雷声中隐去”。(冰峰诗歌《打连盖记》语)

四月的一天,有幸去了诗人的家乡看一看、走一走。站在云声书屋,推开窗,诗人指着窗外的一棵柿子树说,秋色漫野的季节,挂满了红澄澄的柿子树给人不竭的沉思。诗者唯钟情于寂静。可以想象,万物在静谧中给以思绪的丰饶。诗集中《午后,秋风与一棵柿子树》《正午记:一树柿子红》两首小诗,个人比较偏爱。
诗人玛丽·奥利弗说过,诗歌不是语言,而是语言的内涵。

午后,秋风与一棵柿子树

1
叶子沙沙作响
一树柿子,把瓦蓝瓦蓝的天空
撑开

2
一只,两只,五只……
挂满果子的枝头,鸟儿享用着
神的恩赐

3
成片成片的芭茅草,在山坡翻涌
阳光跌落在草穗上


这首小诗,仿佛一款写意的简笔画,却五彩纷呈。听觉:叶子沙沙,柿子撑开天空,鸟儿享用果子,芭茅草翻涌,阳光跌落。视觉:叶子的绿、草的绿,这两种绿一定是层次不同的绿、深浅不一的绿。一树果子的红、黄、青,和半未均匀的色泽,且任凭读者的味觉去神思。而瓦蓝瓦蓝的天空,无不给以内心明澈之感与感恩。当人在自然中沐浴、在自然中享用,何尝不是“神的恩赐”呢?阳光跌落,随着诗者的想象神驰,那草穗上的金,和光同尘,和无形的颤动,也许可以感知敬畏自然、敬畏神灵。其实,万物都有自己的声息、与生命。


而《正午记:一树柿子红》,读者已无法用单一的悲喜去言辞了。人间情真处,最是语无能。云声书屋内,诗人冰峰指着他的瓦家村一张百余人的全村合影说,疫情三年,村里的老人走了有一些。现在每次回来都要看看,与老人们聊聊,他们是故乡的根系,也是流浪在外游子的牵引。

这位第一个从大山里的瓦家村走向山外的诗人冰峰,他写到:
“窗外那树柿子…/秋霜冻红了她的脸…/ 是时候写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了/ 写一个阳光充沛的正午/ 奢侈的光,温暖着前来送葬的/ 每一只鸟儿/ 葬礼上,十个手指修长的唢呐匠/ 他们的脸,好看/ 又年轻/ 就像秋霜冻红的柿子 ”

鸟儿飞出了大山,但鸟儿始终记得自己的树,自己的窝。喂养过鸟儿的山里的大树、红红的柿子果,一种隐喻的乡愁和感恩在此行文间弥漫。而奢侈的光,可能也是大爱的象征吧。


唢呐匠的脸庞通感至红红的柿子,唢呐乐音中隐现的有逝去,更有新生。柿子果,意味的不仅是经霜而结的硕果,更有勇往向生承继的力量。写的是风光葬礼,生死从容,书的又何尝不是至上的感恩之怀呢。更迭,与轮回,与往复尽在于此生生不息了。正如土家族火塘中,从未熄灭的一缕尘世青烟,袅袅云朵之下,也袅袅在云朵之上。遥眺中,无极处是深情,也可能是远阔的展望与根植。

2023,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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