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

词语脱落，从解说者的嘴
在飞驰的路上一路述写，追着黄昏
绕过那片枯燥没有舌头的树木，将生动的故事
停顿在这栋可供观赏居所前。
那打开的院门张开双手，
像个酒店迎客的礼仪，拉扯着几盏灯光，
张嘴“欢迎光临”。不要奇怪这样的招待，
在缓缓降临的夜色下，有星空可以凝望
闪烁的群星。在大地上展开
梦，心里投机，此处或远方有一座天堂。
而穿过所有掩盖故事的前门，
那些窗台上的盘景，设置的紫罗兰的障碍，
活着的人，该怎样蓬头垢面，在爬行的沟渠——
他的居所找到这些价值：
吃饭，拉屎撒尿，刷牙，睡觉，亲吻，喝酒，
抽烟，打牌；天冷，穿秋衣秋裤，开空调……
当迟来的你，此刻缓缓进入到清醒的后院，
穿过甬道所有纠结的昏暗，
在一道光下晾晒出发霉的自身。
2022-9

次品的月亮

吝啬的时辰穿过贫穷的街道，
手里没有更多的富余的灯光，打款;
累了的黄昏穿过群山
下了班，它停下操作那把呼呼旋转的铣刀，风。
无须加工那些快要完成的订单。
次品没有光芒的月亮，
泡在生锈的水塘。
接班的夜晚把它捞出，晾在几片树林
交叉搭建的支架上。
用巨型的游标卡尺量一量，
测下用思念将它浇铸的每片风景
在岁月中滋长的刻度，
间隔了多少的民居，城镇，乡村，省份。
在这座敞开的厂房，
我瞧了瞧废品筐，从破碎的身体上，
取出藏匿河边的柳树，蛙鸣，
企图打磨晾着的月亮，直到再次它发亮。
用打标机打码，贴上出厂的合格证。
在特定的日期，有游荡街头的人认购这枚月亮，
把它当作胸针别在用愁云做成的大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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