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诗歌频道 于 2023-9-17 12:28 编辑
|| 厮守
与群山厮守成为沉默的石
与河流厮守成为宁静的水
与村庄厮守成为夜晚的狗吠
能叫多远就多远
能叫多久就多久
直至变成呜呜的哭声
亮起的灯盏熄灭
谁在乎一声声生犬吠
鸦群飞过
不过是些伤口
|| 仍是冬日
言辞里仍然有雪
戴着手套
那些只有一夜活命的麦子
那么冷
收割机哆嗦着
麦子和麦地哆嗦着
出了门就能看到收光的麦田里
父亲的新坟
在炽热的阳光里哆嗦着
幡晃动着像一个
刚刚吃力站起来
还没能稳住身形的人
|| 雹暴
篱笆里的莴苣七零八落
路边的旧鞋子里装满卵形冷硬的天空
暴露在外的拖拉机的轮胎空瘪的部分埋进冰雹里
一只乌鸫从洒满碎叶的石槽中饮水
少了一只胳膊的孩子提着红色塑料小桶走出家门
无腿的人把轮椅努力靠近石桌抓了几颗塞进嘴里
经过他时,我加快了脚步,像是逃跑
就像某种注定的节奏,事物一直在受到雹暴
而光秃秃孤独困于河岸乱石堆中的野棠梨
仍在积蓄力量
|| 内心的风暴
从未见过它
我与它分享我拥有的一切
从未听过它
我与它轮流抱着,彼此喂养
从未见证它的消弭
它不会离开我
它一直认得我
我可以铅重,可以稀薄
它收留我,在夜里藏起我
我醒来,眼前是这不可重复的呼吸的等高线
|| 风滚草
在风中翻滚,狠狠撞上汽车的挡风玻璃
狠狠撞上路边的房屋和线杆。晃动了几下
继续翻滚,翻滚,直到所剩无物
我闭上双眼。它轻轻地一路碾过去了
以压碎一切的可能性
|| 独角鲸
一只独角鲸
将长角刺穿寒冷的冰层
抵住我的喉咙
院子里
传来圆锯横切木料的声音
锯末的焦香味
|| 囚徒
在所有人都离开的院子里
含笑花盛开着。雨滴随着
灿烂地坠落。不远处的火车
像一场热病,来来回回以速度降温
|| 木香花开
在无人居住的地方
静静开放的木香花啊
遥远的眼角
学习到一种新的眼泪
|| 在黑暗中
风脱掉月光的浴衣
坐在窗台
黑暗中的一只手拍
一只手,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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