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与火车
文/王国良
那时,我还穿着开裆裤
开始和屯里的孩子去村东
看下午五点半远去的绿皮火车
我们都张着嘴,睁大眼睛
看车里的人翻着书或转过来的脸
鲜亮,文静,俊美,面带微笑
不像我们一身泥污,破破烂烂
不知道他们是谁,到哪里去
却在每个幼小的心灵
种下了一个“咣当咣当”的远方
孩子们开始模仿火车上的人
爱上了书,把打着补丁的衣裤
和画着蝴蝶的小脸洗干净
多年以后,一茬茬孩子都如我
告别小屯坐上了火车,南下
或北上,也会放下端起来的书
向窗外掠过的村庄挥动着手
孔雀草
有人叫它金盏菊,有人
叫它步步高,后来才知道
这些都不是它的名字
不管叫什么,它都一声不响
只顾默默地绽放
如一只只开屏的孔雀
美的如梦似幻,孔雀两个字
像为草插上了翅膀,这是对草的
疼爱,还是对孔雀的褒奖
爱花的母亲曾从娘家带回一包
种子,不出三年就开遍了小村
像从远方飞来的一群孔雀
母亲走了,孔雀草还在
开满了房前屋后和每个路口
像在等她背着大山和落日回家
如果哪一天花谢了,一定是孔雀
飞走了
飞回了母亲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每个园艺师都是一位诗人
在沈阳张学良旧居
我遇到一位年逾古稀的园艺师
正在小青楼下伺候他的月季花
秋老虎不依不饶
汗水顺着他的白胡子流下来
像局部正在下雨
他一直在笑, 对着花儿笑
对着张将军留下的小汽车笑
也对着夸赞他手艺的南腔北调笑
他用一把剪刀做笔
蘸着爱美的眼神和烫金的风
写下一个老人的花开花落
偶尔也会被月季的尖刺
扎了手,他轻轻拔下来
再开始一首诗的另一个段落
赏花人来了一波又一波
路过他,也路过他的诗
用手机把红肥绿瘦的句子揣走
而他就站在芬芳的一角
像一首诗抒情不止的叹号 |
|
大牛,别默默的看了,快登录帮我点评一下吧!:)
登录 立即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