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苦楝树
【文／励耘舍刘果】


寂寞的夕阳，盘踞在寒露过后的远山近水
桂花香在我怀里泛潮
青石板路在路口转身，便拐上了大路
父亲曾拴牛休息的苦楝树
母亲曾倚靠并眺望几个子女的苦楝树
就站在路口旁

风赶着云，从原野归来
望了一眼苦楝树龟裂扭曲的腰身
将地上几片苍黄的落叶刮高
又落下来，却遮不住青石板的多处感慨

举着几粒脂黄果子的苦楝树
像举着在节令里深入浅出的因果
一直在喧嚣纷争的世外流浪
温润的事物藏在果子快乐流浪的阅历里
记忆裂开的声音悄悄向村庄外扩展
儿时光影与田野的辽阔
有一大半是父母分给我的
在三千繁华与想象周旋的浪涛里流浪到中年的我
每次回到故乡
就被苦楝树流浪旧事里的几处章节
刺痛掘开我流浪中年某桩心事的堤口
泛滥的河流
瞬间打湿村庄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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