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像羊一样哭
在屠宰场
羊像人一样哭,我像羊一样
流泪
我的餐桌上依然堆满它的骨头
每啃一口
就会听到它的哀嚎,就会看到
它眼巴巴的样子
在刀子下
羊处心积虑地变成了人
而人类
早已听不到自己的哭声
02 塌陷
看到你时
仿佛有什么东西塌陷了
金色的阳光正从地平线上消失
仿佛一张湿漉漉的脸
看到你时
矮小的革剌斯正站在旁边
一脸桃花的你
已越走越远
看到你时
你已向自己告别,向黑暗走去
03 泥菩萨
想起一块石头被镀上黄金
想起那么多人向她作揖
想起她一笑,莲花就开了
想起自己那么穷
不能在石壁上雕塑金身
我只好请出一樽泥菩萨
我抱着她过河
想起一生所信仰的
就嚎啕大哭
04 魔术师
你是善变的
把她从女儿变成女人,母亲,异乡人
再删去她的姓氏
你是善变的
早上让她入画,到黄昏就说她灰头土脸
像一位笨拙的魔术师
你从没有把自己变成一块土地
滋养一棵树
奔涌出汹涌的花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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