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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后的重生
——蘇真诗歌《春风辞》赏析

只蝶痴梦
诗人蘇真的这首《春风辞》,是一首极具现场感的心灵表达。诗的开篇就是一个场景镜头的特写。夕阳西下的背景之下,诗人与她的同伴开着拖拉机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那些因被牧羊犬来回奔跑勾兑(有搅拌混合之意)的饲草,被行驶的拖拉机卷起千堆灰的镜头,有一种自由,奔放,疾驰的惬意。“日晚。我们开着拖拉机串门回来/路上的牧羊犬勾兑好的饲草,卷起千堆灰”。 转而,诗人的笔锋落在了炊烟与斜阳交织的场景中。诗语中日复一日的炊烟与斜阳日复一日的更新以及然后复盘的表述,蕴含地表达出生活的庸常与恒定之意。这是诗人回到家后的一种内心觉知。此刻的诗人内心平静如水。串门回来的情绪氤氲着一种庸常往复的生活美好。“炊烟与斜阳日复一日的更新。然后复盘”。 随之,诗人关注到了自我。“从城市里逃回的乌鸦,莫名的软/我悠悠然。”在这里,诗语莫名的软,是诗人乌鸦般从城市回到草原后身心的一种彻底放松状态。诗人在这种安闲舒适的状态下读韩江的小说《白》,却被书中的主人公白孩子“在一本书里突袭她的雪、她的衬衫、她的失败、她的足印……”勾起了诗人的伤心往事(很多年前,我也同样把自己的长子埋在南梁岗上)。这相似的遭际,应该是诗人内心永远的痛楚。但诗人却在这里说“我无动于衷”。不得不说,这是诗人在曾经的大悲大恸,痛极之后一种心如止水般地放下后的释然与平静。 转而,诗人的内心开始自问:“扪心自问,我还有什么不可以浪费的呢”。由此,我们看到了诗人涅槃后的重生。这种重生后的释然是生命的通透。又像暴风雨后否极泰来的宁静。然后,诗人开始静静地观察她三个月大的狗子咬着尾巴转圈圈的场景,诗人望着这场景思绪又被拉回到她收养这只幼小狗子时。“它只有三个月,自己跑到我怀里那夜/寒风轻盈,繁星凛冽/仿佛是要敦促我留下它。并像热爱春天那样/给它毛茸茸的小窝和清凌凌的/乱花﹣-”。这是多么温暖而又温馨的呈现。像春风抚慰万物。从诗人对狗子的收留里,我们读出的是诗人在经历丧子之痛后,依然燃起的对生命的热爱以及对生活的信心。 一首《春风辞》是诗人经历严寒后的春暖花开。是生命的坚强与倔强。是灵魂的涅磐与重生。是春风一样博大的爱吻上了痛苦的灵魂,又使痛苦的灵魂重新升华出博爱的光芒。
附:
春风辞  蘇真
日晚。我们开着拖拉机串门回来 路上的牧羊犬勾兑好的饲草,卷起千堆灰 炊烟与斜阳日复一日的更新。然后复盘 从城市里逃回的乌鸦,莫名的软 我悠悠然。看着韩江的白孩子 在一本书里突袭她的雪、她的衬衫、她的失败、她的足印…… 我无动于衷。(很多年前,我也同样把自己的长子埋在南梁岗上) 扪心自问,我还有什么不可以浪费的呢 客厅里,我的狗子咬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 它只有三个月,自己跑到我怀里那夜 寒风轻盈,繁星凛冽 仿佛是要敦促我留下它。并像热爱春天那样 给它毛茸茸的小窝和清凌凌的 乱花﹣-
附:
春风辞 

蘇真


日晚。我们开着拖拉机串门回来

路上的牧羊犬勾兑好的饲草,卷起千堆灰

炊烟与斜阳日复一日的更新。然后复盘

从城市里逃回的乌鸦,莫名的软

我悠悠然。看着韩江的白孩子

在一本书里突袭她的雪、她的衬衫、她的失败、她的足印……

我无动于衷。(很多年前,我也同样把自己的长子埋在南梁岗上)

扪心自问,我还有什么不可以浪费的呢

客厅里,我的狗子咬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

它只有三个月,自己跑到我怀里那夜

寒风轻盈,繁星凛冽

仿佛是要敦促我留下它。并像热爱春天那样

给它毛茸茸的小窝和清凌凌的

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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