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夜晚

曲然


应该是在四月里。
刚刚下过一场细雨，
把白天的浓妆卸去后
就恰到好处地停了。
让一股淡淡的体香
自然而然地弥漫在
纤尘洗净的空气里。
风轻轻地
牵着月色而来。
月色也是淡淡的，
任由几点蛙鸣
漫不经心地散落其中。
正如有一声没一声的更声
不远不近地把一种心安
传达到熟睡的梦里。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
左邻右舍挂在窗外的空调机
既不用制热
也不用制冷
好像终于放了个假
正和主人一起
安安静静地逗留在散淡的梦乡。

没有想到的是，
主人突然一个鹞子翻身
猛地坐了起来。
头上冒着
豆粒一样的大汗珠。
这个主人
被自己的一句梦话吓醒了。

想不起来
在梦里说了句什么了。
也顾不得擦汗，
赶紧跳下床去，
扑到窗台前，
伸出脑袋
朝四周望了又望，
再侧起耳朵
听了又听。
发现
风更轻了，
月色更是淡淡的了，
而蛙鸣已经歇息，
打更声也更缈了了。

但是，
再也不敢回到床上去。
生怕睡着了，
又会做梦，
又会说梦话。
更担心梦话
被屋里屋外的空调机听了进去
再讲了出来。
只好就这样
无力地靠在窗边，
看着这样一个万籁俱寂
而却雷霆万钧的神秘夜晚。
莫名地就感觉
一切不可思议的东西
都瑟瑟发抖地从这个夜晚
藤蔓一样钻进骨髓，
再血管一样张牙舞爪地长出来，
长得漫山遍野。
直到天地和人心一样
一片荒芜。

就是
这样的一个夜晚
把一个未敢打出的寒颤
保留在骨头缝里。
留给那蓬勃的荒芜
和未来的一个拾荒人。


2025年6月7日于歌笛湖畔

这样的一个夜晚

曲然


应该是在四月里。
刚刚下过一场细雨，
把白天的浓妆卸去后
就恰到好处地停了。
让一股淡淡的体香
自然而然地弥漫在
纤尘洗净的空气里。
风轻轻地
牵着月色而来。
月色也是淡淡的，
任由几点蛙鸣
漫不经心地散落其中。
正如有一声没一声的更声
不远不近地把一种心安
传达到熟睡的梦里。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
左邻右舍挂在窗外的空调机
既不用制热
也不用制冷
好像终于放了个假
正和主人一起
安安静静地逗留在散淡的梦乡。

没有想到的是，
主人突然一个鹞子翻身
猛地坐了起来。
头上冒着
豆粒一样的大汗珠。
这个主人
被自己的一句梦话吓醒了。

想不起来
在梦里说了句什么了。
也顾不得擦汗，
赶紧跳下床去，
扑到窗台前，
伸出脑袋
朝四周望了又望，
再侧起耳朵
听了又听。
发现
风更轻了，
月色更是淡淡的了，
而蛙鸣已经歇息，
打更声也更缈了了。

但是，
再也不敢回到床上去。
生怕睡着了，
又会做梦，
又会说梦话。
更担心梦话
被屋里屋外的空调机听了进去
再讲了出来。
只好就这样
无力地靠在窗边，
看着这样一个万籁俱寂
而却雷霆万钧的神秘夜晚。
莫名地就感觉
一切不可思议的东西
都瑟瑟发抖地从这个夜晚
藤蔓一样钻进骨髓，
再血管一样张牙舞爪地长出来，
长得漫山遍野。
直到天地和人心一样
一片荒芜。

就是
这样的一个夜晚
把一个未敢打出的寒颤
保留在骨头缝里。
留给那蓬勃的荒芜
和未来的一个拾荒人。


2025年6月7日于歌笛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