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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文 中级会员   /  2025-7-21 19:57  /   78 浏览 版权:保留作者信息

回旋镖

耿 文
我喜欢读诗。马查多和里尔克的这些诗多好啊,它勾起了我的那些沉睡了的一闪即逝的生命的怀念。
我在诗歌中发现了美,而这种美便是诗人独孤的证明。
我很年轻的时候就不停地读诗,因为我很孤单,而且我相信那些诗就是陪伴我的人。我时常坐在学校前面的石子滩上,倾听我的学生,捕捉那些瞬间即逝的私语和美好,感受文字的力量,感受山的呼吸,山的温度,庄稼地里的麦香,风在呼吸在逸动,思想在心灵中呐喊。北岛、顾城、海子、舒婷、昌耀、于坚等的思想照亮了我的生命,那时我二十五岁。也许就是独自坐在石子滩上,我学会了享受孤独,孤独成为了我心灵深处的沉思。
卡夫卡站在现代世界的门槛,最先感受到了现代人的异化,人类失去了根。也许,有一天我们也会面临这样的命运,实际上这一天已经来临。疯狂的物欲折磨着我们每一个人,我们早已失去了古人那种细腻的感受力,甚至我们都不愿停下来,想一想为什么活着。诗歌是人间的药,每个假期,我都会坐在老家院子里靠窗的老藤椅上,逐句朗读陶渊明的《九日闲居》,凭借它,我又想起了我的父亲、故乡,我又想起了很多,很多……
山外的世界很大,我朦朦胧胧地向往有一天也能走出大山,到更大的世界去。于是,我为我的诗歌插上了翅膀……
我喜欢在我的诗歌中描述生活中一切朴实无华的真实,那些渺小的事物,我爱微尘暗淡如同爱光明一样,因为这都是自然平衡的美。
维特根斯坦说:“一切伟大的艺术里面都有一头野兽……一切伟大的艺术都把人的原始冲动作为低音的基础,它们与旋律无关,但是它们却是使旋律获得深度和力量的东西。”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诗歌这个“语言层面的世界”。
我身处大山,却时刻向往着高原和大漠。我通过写诗,分享着我的生命体验。因为年轻,我的习作免不了抒情,略带伤感,又雄心勃勃,青春的笔触十分稚嫩,但却干净而真诚。
诗歌是自我灵魂的记录,它处理的是心灵的精神气氛和想象激情。诗歌是真正的神,在遥远的星际空间徘徊。
诗歌的创作、回忆的幻觉、微小的期待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在期待中,我们听到了那个在孤寂无定的宇宙诞生之前的声音,我们茫然地徘徊其中,无法辨认什么是过去,什么是我们竭尽全力想要再次寻找的东西。
诗歌创作有时像是一个摇篮,但也像是一个陷阱,有疮疤和美丽,也有狐狸的陷阱。但最好的创作没有任何意图,因为最自然最真的东西,无法控制。
我喜欢用诗歌的形式来描述我所经历过的那些最简单的感受,我想通过诗歌来分享人性的简单、平实和寡言。我喜欢用诗歌来描述我至死的笨拙、无用和不幸。
我喜欢诗歌中难以抵达的笨拙,那是与生俱来的天性佳句,那是心里头长出来的绿叶和斧头。
读诗和写诗都给我带了满足感,身心的、思想的、虚荣的。但这种过程和感受都不真实,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诗人抓住了一部分真理,看到了别人不可能看到的东西。
只有诗歌艺术能说出我生命的沉默,纯真和艺术不需要喧嚣,更不需要结论。
好的诗歌在等沉默者,在等你舍弃一切,但我们却总是选择视而不见。
沉默是一切语言的源泉,我们需要借助诗歌和人的悲叹抵达沉默。
对于诗而言,事物本身高于我们的言说。
不是原有的东西,不是心灵中的东西,而是语言和技巧展示出来的东西,这不是诗。
我在诗歌中毁灭我自己,没有荒谬与毁灭,或许就不会有刻骨铭心的诗歌。
诗歌创作之难,难在有独立思考的一些东西,因为没有一条成功的新路供我们因循,走过的不仅仅是荆棘,更多的是悬崖陡壁,一不小心,艺术生命就会完结。
剧烈变化的时代,对诗歌艺术提出了强烈的要求,以古开新也罢,借外突变也罢,必须在坚守传统中寻求突变,虽然十分艰难、艰苦,但必须如此。这是时代的必然,舍此别无他法。
我从不知道失败,若失败可以被证明,这失败即是创作。
一个诗人通过心认识到的东西都是对的。很多时候一件作品里真正动人的地方往往是无技无巧的那部分。
真正的诗人有一颗赤子之心,我尝试着拥有,但却无法触及。
我是一个熟悉黑色的人。我曾在最黑的夜痛哭过,但我却时时想着让我笔下的诗歌充满阳光和温暖。
现实总是让我触碰不到想触碰的东西,我是一个虚弱的劳动者,我真正的创作都是缺席或错失,没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所有的诗都寻求保持自身的天然单纯,没有怀疑,如夜空中所有的星星,流星正好证明这一点,我也会证明这一点。
我知道我的诗歌无法忍受太多的事实,而我也不肯按原样创造自己。
我喜欢我初创的诗歌,那些句子不是我想出来的——是从心上长出来的。我已很久不再能成为我自己,现在的我太清醒。
伸手可见的,都是我们不想到达的地方。有些诗句总是让我心跳,如深海里的星星。我望着它,望了又望。
在创作中,我喜欢超出真实自身的东西,如果我知道那是什么,我会更爱它。
诗人是天真的人,总是相信他们应该相信的东西。诗人书写黑暗,一定是为了寻找光明。被践踏的诗句乌黑,但最乌黑的雪却因相互照耀而明亮。
很多伟大的创作起因就是平平常常,甚至是束手无策,我不喜欢完美,也不喜欢完美的诗歌。艺术越简单越趋近于美,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完美无瑕。
那些好的诗句,在等着我们,等我们死的时候,再死一次。
有人读了我的诗说我复杂,有人说简单,我的复杂不问为什么,我的简单也不问为什么。没人知道我为什么活得拙糙而又混蛋,没人知道为什么我的诗拙糙而又混蛋。
我喜欢将思想的客车搁在大地的轨道上,我们生而破碎,就只好用破碎的诗句来修修补补。
常常是一边创作,一边丢失,也常常是失去的美好反而成了嫁妆。
有人为我为什么写诗?因为人总想在真实中做离自己最远的事。我的诗歌中有我最荒谬的人生和挣扎。
创作无非就是无用地大闹一场,然后悄然离去。诗歌是最诚实的刀尺,和深度。
我们在创作里永远都只能遇见陌生、妄改、编造的自己,并永远无法接受它们。
事实上作品的完成总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在偏僻的地方和上帝清算。而有趣的创作都来自直接的狂风暴雨和偏离。
原来,诗歌中一切变化都来自于不变,不变才是变化背后的东西。
最具信仰的作品,应该是痛苦、偏见、黑暗中挣扎出来的。诗人最好的灵感来自不屈、冒犯与追逐……
当我费心心思去创作的时候,文字怎样也不能使我满意。最好的总是发生在意料之外,所有的美都是偶然而来的。
一切灵感都是神话或闪电的本质。我不敢期待,也不依赖它们创作。
没有任何灵感的时候,反倒会出现生机。因为我会找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用最朴素自然的欲望来启发它。
诗歌是心灵的“奇迹”,美好的诗句像是凤凰,只在烈火中歌唱。诗歌是一束光,足以引领我们走到天亮。
村歌童谣,朗朗上口,近于天籁。但这往往是真诗……诗歌创作应该天真一些,自然一些,放松一些,灵动一些。
“舍得”才能表现,诗人的心都被填满了,你就只能拥有这些东西了。
伟大的改变,往往都从一个微不足道开始。伟大的思想、感受,都从一个微小的地方开始,从你不会预想的地方开始。
我们都太一本正经了,就像很多诗歌那样。卑鄙、下流才威力无比。任何真实的创作都有些粗鄙的诗意,诗人需要在夜里飞跃自己的田野和天空,受伤的心灵必须挣扎。
诗人暴露的刺要深扎在心里,诗人的心要永远和玫瑰捆扎在一起。
真正的诗人是懂得无条件爱的人,一个诗人有多不正经,就会有多深情。
我为什么喜欢上了诗歌,因为诗歌的创作是最自由的游戏。灵性的创作是神圣的,不需要任何理性的限制。
心的感受就是一切,自然、信息、图像,感受到了就是诗。对于一个诗人,没有什么是必须的,一切都是允许的。
我突然有一天开始读诗写诗,开始诚恳地思考,因为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我开始否定自己,并尝试用诗歌来享受人生的荒谬。
诗人根据自己的心灵来判断整个世界。诗人的创作责任只有一个,那就是穷尽自身的爱。
尼采说:“凝视深渊的人,深渊也在凝视他。”而诗人就是那凝视深渊的人,就是那在无尽黑暗的深渊中寻找丢失黑暗的人。诗人在深渊中成为不朽。
    不是每一次闪电都能造就倾盆大雨。但稍纵即逝的闪电,哪怕万分微弱,也曾划破了一点黑暗……

附言:耿文,甘肃环县人,中学高级教师。有作品发表于《诗探索》《诗潮》《诗日历》《诗歌周刊》《六盘山》《北斗》《零度诗刊》《世界日报》《营口日报》《陇东报》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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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大世界,只要这小生活。简单,朴素,真实,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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