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的隐喻:丁可诗中乡土精神与现实关怀的双重奏鸣
——浅评丁可《我们村庄的麻雀》的一诗
◎江苏哑石
麻雀,在笔者的农村老家称之为“老雀”,而非诗人丁可村上人所称的“小小虫”。似乎应了那句“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的俗语。至于为何称之为老雀,未曾细究过,或许因其“老”——即从其与人类相伴时间久远的角度为之命名的吧。相较而言,“小小虫”的俗称更增加了些亲切、亲近之感。
从其命名亦可知,麻雀是乡村最习见之鸟,但有着“飞禽中最硬的命”。就如古罗马诗人奥维德所言:“麻雀虽小,却拥有坚强的意志。” 凭着这种顽强的生命力,而在数千年来得以繁衍生息至今。
麻雀喜群居,非候鸟,恋家,离百姓生活最近,可谓之最熟稔百姓生活冷暖的鸟类。在某些方面,又和百姓生存现状存在着诸多相似性。本首诗中的麻雀,既是一类生活底层群体的指代,更是折射诗人自身内在精神层面的载体。“我来小声咏唱我们的村鸟麻雀/我为孵化中的小小麻雀蛋祈祷”,为村鸟麻雀们“咏唱”、“祈祷”或代言,一直是贯穿诗人丁可数十年诗歌写作中的主线或其诗作之魂。因而,浓烈的人民性和现实性,是其诗作最显著的特征之一。
另从表达方式方面分析,本首诗无意于宏大的叙事,而是倾力于在细微处注入诗人对生命的深入观察与思考。在诗之前四节关于麻雀的描写中,诗人通过拟人化赋予了麻雀诸如“情义”与“淡然”等人的优秀品格,既蕴含着对底层群体优秀品格的礼赞,也内隐着有关个体遭际的复杂情绪。尤其是“知道不能去朝凤便也淡然”一句,结合诗人丁可自身的生活与诗歌写作历程,让人读之不禁感慨不已并默然良久。
诗之末节,“坚持报晓的雄鸡很少了/在乡村的日子/是麻雀们叫醒我在黎明”,是实写,也是一种关涉现实的隐喻。细读之,从中能够体味出诗人丁可隐藏在诗句间对于传统的怀念及有关现实关注层面的忧虑等情愫。此种“实写与隐喻交织”的手法运用,让诗歌的现实关怀不再停留于表面,而是触及到对乡土变迁的深层思考,并在无形中有效深化了诗作的内涵。
在本首诗的语言特色方面,质朴平实又具有独特的张力是其主要特征。丁可的诗向来好读易懂,这与他始终坚持运用接地气的生活化诗作语言有关。看似简单随意又低调内敛,实则生动、精准并带有强烈的情感冲击力和艺术感染力。在此点上,与今之“不晦涩不能称为诗”的诗歌语言观存在着天壤之别。
在当代诗歌版图中,徐州诗人丁可宛如一棵深扎于乡土的大树,其充溢着乡土精神与现实关怀的厚重诗写,再次证明了在喧嚣浮躁的时代,依然有诗人甘于坚守着内心的宁静与对生活、对土地的热爱,用诗歌书写着时代的真实与人性的光辉。
故,丁可的诗作无疑是当代诗坛的宝贵财富,值得我们反复品味与深入研究。
附录:
我们村庄的麻雀
◎丁可(江苏)
草是村庄最深的绿
麻雀是飞禽中最硬的命
小小虫 村上人都这样喊麻雀的小名
一块儿找食儿吃
一块儿找过夜的地方
聚在一起 飞飞落落是雀儿们生活的常态
也有时一只两只 蹲在干树枝上想心事
为死在河坡上的稻草人 举行追思会的是我们村的麻雀
大雁飞过时
仰望着送行的是我们村的麻雀
知道不能去朝凤便也淡然的 是我们村的麻雀
你歌颂驯服的鹰隼
他赞美笼中的娇啼
我来小声咏唱我们的村鸟麻雀
我为孵化中的小小麻雀蛋祈祷
坚持报晓的雄鸡很少了
在乡村的日子
是麻雀们叫醒我在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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