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鸭跖草
文/方政
五岁那年，我从人生第一盒蜡笔中
取出一支蓝色，在本子上画了
一个圆圈，然后一笔笔涂上黄色，
最后得到一片绿色草丛。
我清楚记得画这些时，姥姥家
屋子的房梁、灰色瓦片，以及窗外
走过的小翠姐，她刚从花园回来
指甲上包了一圈凤仙花瓣。
今天，望见路边蝴蝶般的你，
我猜想，在黎明前你是如何展翅，
如何在晨曦中扇灭星光，小心地
分开蓝色花瓣和黄色花蕊。
关于金光菊
文/方政
那年，我们一起去凤凰岭爬山。
出于好奇又或年轻的自信，
大家选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线，
直到一块巨石挡住去路。
有人想原路返回，那要耗费
成倍的时间。有人试图拽着枝条
攀沿上山，这又着实有些危险。
反复斟酌后大家分两队出发。
和几个男生扯着枝条，手脚并用，
绕过巨石，山路却越发陡峭，
有人划破衣服，有人刮花新鞋，
几次无路可走，在云影中分辨方向。
终于，来到一片山间空地，
离山顶只剩一步，也正是在那里
遇见一丛金光菊，盛开杂草间，
灿烂的艳黄色风中舞动——
向日葵般的花瓣间，隆起
褐色花心，仿佛鸵鸟高昂的头。
我们驻足停了一会儿，只想看清
那花海下是否有一只巨大的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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