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路上

这条路，常在我梦里
时断时续，时有时无
似乎一路走，一路跌跌撞撞

刮过校园的风，在校门口拐了个弯
与我们撞了个满怀
父亲投向校园的目光
又抬高了一寸
试图打捞沉潜在记忆深处的旧月亮

父亲把希望的包袱
压在肩上，越来越重
仿佛一座我永远无法攻占的山头

母亲，把期待的行李箱拉在身后
数吨的汗水裹在她身上
仿佛一条湍急的河
几乎淹没了我

我的心，如老家门前
反刍光阴的石臼
一声声锤打在上学的路上

上学路上

诗三首

赤心木


秋韵

是雨停了以后
秋才来敲门
还是风赶着雁群
秋才在平原站住脚
蝉儿还在树梢吵个没完
谁都说服不了谁

荷花谢了妆容
举起莲蓬的兵器
在池塘里排开阵势
蟋蟀在瓦罐里磨琴弦
翅膀一抖
把月光弹成了古曲

现在万物都成了宣纸
西风蘸墨挥毫
勾皴点染不停手
把青山绿水改写成金箔诏书

——等到落叶揭开土壤的封印
所有绚烂都被收进地窖
来年春天打开时
每颗果实都藏着星星的密语


上学路上

这条路，常在我梦里
时断时续，时有时无
似乎一路走，一路跌跌撞撞

刮过校园的风，在校门口拐了个弯
与我们撞了个满怀
父亲投向校园的目光
又抬高了一寸
试图打捞沉潜在记忆深处的旧月亮

父亲把希望的包袱
压在肩上，越来越重
仿佛一座我永远无法攻占的山头

母亲，把期待的行李箱拉在身后
数吨的汗水裹在她身上
仿佛一条湍急的河
几乎淹没了我

我的心，如老家门前
反刍光阴的石臼
一声声锤打在上学的路上

九月

九月，我写了十数首诗
写着写着，整个九月
便像一枚风干的蝉蜕
从台历的底坐上滑落

绵绵的秋雨，以针脚的形式
将盛夏最后的虚火钉入泥土
气温在刻度尺上节节下滑
街道浮起，成为凝滞的河流
而我，总是徒劳地打捞
那几缕沉入河床的阳光

许多午后从茶杯里溢出
在窗台凝结成云朵
那时，老挂钟的钟摆
会突然卡进某个寂静的夹角
而锈蚀的时针
会反复刺痛我脆弱的神经

直到每片落叶
都成为回不去的车票
我合上诗集，听见——
所有关于九月的页码
在身后，轻轻合上

（选自河南频道 荐稿：金色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