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鸭梨
         1
一条鱼与一条河流的关系
复杂而简单 都是关于水的故事
而关于水草和淤泥我们知道些什么

鱼在游弋 水带着它
它感觉不到水的阻力像我们
感觉不到空气

只有将它提离水面
让它看见周身长满鱼刺的死神

我依旧读不懂它愤怒而干渴的唇语
所表述的含义
当它的鳞片在夕阳光的照射下
熠熠生辉

        2
我是一个善于浪费时间的人
将最好的年华献给了某些女人
但我不止一次想到鱼和关于它
只拥有七秒钟的记忆

这些是否真实

我羡慕它天生的
这一被人诟病的绝技

我还在被一些燃烧过后的
激情的余烬炙烤着

那些深藏于我体内的
被烫伤的疤痕
我保存着它们像保存着
我爱过这个世界的证据

       3
它在一只小一些的鱼缸中
我在一只大许多的

我圈养着它
给它投食换水输氧下药

我没有它幸运
我养活自己
学习劳作遗忘和自愈

我们每天见面互相致敬

我没有见过圈养我的那个神
对我而言这一直是一件
让人耿耿于怀的事情

除此之外
我一直认为我们亲如兄弟
我比它幸福一些
我比鱼缸里的那条
多了一些选择逃离的权利

     4
河流中一定有一个地方
等着鱼跳起
一定有这样一个时刻
命运呈现上升的趋势
像嫩芽撑开泥土的一瞬

迎着激流  纵身一跃
看见白云种满了莲花
多么美好的一幕
迎合着朝阳的升起

这一时刻
以我的角度
我看见了
天空降低了几尺

我的体内有帆正徐徐舒展


       5
我绝不容许以四节作为鱼的结局
鱼现在还在水里
在雨水下浮上水面寻找着氧气
像在某些时刻我们寻找着出路

四面都是坚固的围墙
窒息是我们都曾面对的难题

失去呼吸我们将变成石头
我们将比石头更加坚硬和冷漠
任由水草在我们的胸膛上扎根
任由水在我们身上流过

现在
我说的是鱼
我们在鱼的眼中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鱼
在失去氧气后是不是会变成蝴蝶

一只猫头鹰
圆睁着眼睛
当月亮驮着它的白银
在我们的头顶穿行

如果我是鱼
我可以听见厚实的黑暗里
传出它呓语一样的笑声

提读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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