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黄
小区后面那条街上
银杏叶黄得令人迷醉
她用大扫把，每天抚摸落叶
从叶尖，到叶脉，到叶柄
她是个单身女人
这些叶子就像她的孩子
有时轻轻捧起
眼里溢满母性光辉
失眠者
火车用力摇晃
一个梦就这样成了碎片
陌生而漆黑的夜
带我到更远的地方
我对火车说，也许不是
千里之外，能听到吗
想起遗落墙角的一打信
我走了，谁去打开，捧读
最后点燃它们
秋风渡
秋风从黄河吹到长江
我踩在它的背上
一路南下
头顶的雨滴跟我一起旅行
“小心看似美好的东西！”
它陷在短暂的幸福里
我的一只手罩住它
一丝凉意，弥漫开来
当我看见
爬上山顶吧
或许远处，一重烟火
保留着旧姓氏
云的飘忽让我浮想联翩
它是无根的
不需要归属感
我朝着记忆的方向站立很久
脑海里，拼凑出的画面
一层覆盖一层
交换快乐
那个穿黄马甲的清洁工
当她把一簇黄叶倒进三轮车时
嘴角荡漾着笑意
我拎着刚买来的一兜菜
想着从火车站走出来的女儿
心里充满幸福感
我俩对视的时候
把心底的东西传递给了对方
若月亮没来
想用一块火石摩擦月亮
点燃一个夜晚
木槿展开花瓣和叶子
作为唯一的拉拉队
我抚摸它们
月亮不来，我们就是彼此的守护者
没有几个人可以给我整晚的陪伴
时间，是刻在掌纹里最不愿割舍的
秋风又起
风筝在蓝天飞翔
它奋力的样子令人心痛
可比起拎着行李箱街头奔走的人
它算是幸运的
不知多少被风吹乱头发的赶路人
肩扛叮咛。走进月色
没有一个屋檐
让它们搭起安身的巢
时间深处
再见时。他拍了我一下
半晌，我才隐约记起
那个蹲在角落，用粉笔头
画长辫子的人
至于画的谁，几个男生争执好久
当时，他守口如瓶
后来在一封信里揭开谜底
我们喊着对方名字击掌
拥抱。爱人微笑着
我嗅出笑里的含铅量
分手时，没等他张开双臂
我把挎包往胸前推了一下
靠近孤独
站在窗前，看得越远
心里越空落
拾起一枚石子
水花的笑含在嘴角
不愿与人分享
影子牵着影子，堤岸没有尽头
只有那一声虫鸣
被风一遍遍抄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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