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斑马线

人们骑在斑马上
一座城市踏着它的蹄声
向左，向右，直行

一群斑马
把城市反刍成草原，弯成
自由与秩序的弧线

无数个十字路口
黑与白流动
所有等待渡河的人
都听见
它们的嘶鸣

2.大脑

我是自己的监狱长，狱卒和囚徒
牢房没有边界，形状
它是流动的，透明的，随时间呼吸的
镣铐是自己亲手编织的思维

偶尔，我开庭，审判自己
为一个越狱的念头
原告与被告共用一张苍白的脸
在空荡的法庭上对峙

有时，我是押解的狱卒
拖着自己穿过繁花长街
人潮汹涌，却无人听懂镣铐的旁白

更多时候，我是被判无期的囚犯
当自由的请柬放进牢房
仍像蚕，惯性地吐出雪白的丝——
挡住一朵桃花的入侵


3.蝴蝶

给它们冠姓：以梁祝
让翅膀驮上悲壮的命运交响曲
与风为敌
与薄情人为敌
也与时间，与遗忘，与不肯开花的石头为敌

命它们穿过断墙，铁栏，流言
穿过坟地，枯井……
被虫子啃薄的婚书

让它们替我们活
替我们爱
替我们在迟到的雨水里
重新学会颤栗

替我们从灰烬里扇出火星
重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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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马线

人们骑在斑马上

一座城市踏着它的蹄声

替我们从灰烬里扇出火星

向左，向右，直行

重新燃烧

一群斑马

让它们替我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