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
我一直信，
天空是有城堡的
也有孩子，在花海中奔跑。跌倒，再起来。
是油菜花。一整片一整片的黄
金子似的明黄。地上的人不用仰头
也可以感受到柔媚和温软
偶尔，有仙乐传来，
那是她被天父揽在膝上
唱天使之歌
我也见过了一次神灵
常常会在无人的黄昏
检视伤口，他们深邃，桀灿，优美得无人匹敌
我不会将它们晾晒——它们是属于我的秘密宝藏
只与至爱分享，可惜
至今尚无人走进我的疆域。
有一天，你路过。看见一个妇人
独自在夕阳中唱离歌。请你
继续赶路，你头上的月华流泻，如神赐的光
每一条河里都藏着火焰
守着一条河，我不会再想要远足。
日日朝拜，听你古老的传唱。
没有人知道，你会掏出什么，
向一条船，和往来的行人。
有红色的心，比血热烈
倘若不使燃烧，谁都不会看见
放他们离开，那无情的人
正在嘲笑：看，哪里由得了他？
我知道，你也终究要离开。
因我听见了你岑寂下奔腾的力量。
山村素描
就是要和你，素面相见
从一截颓垣中辨认出最初的容颜。
你一定要认出我
让我与你坐成一副画，不再背负井水的苍老。
鸟鸣使村子更加幽静
而都市适合喧哗。
树犹如此。对着夕阳一咏三叹
晚霞里有老肥皂软糯的油脂味儿
这些细小的恩泽，忽然让我们都变得忧伤
有人经过，又有人经过。
我们与远衔的山，一起见证着那些不归。
纷纷的雪落下来。
蛰虫，荒草，蛙鸣和呓语
都有了春天的盼望，虚拟开始真实，时间无涯。
每逢雪盛，我都会见着母亲
总会有一个日子，一个人的消失，让你顿悟。
那年大雪纷飞，母亲仙逝，终年五十八岁。
一直耿耿造物的不仁，直到读《金刚经》里的“无寿者相”。
一个人，见过了狮虎豺狼，见过了草木凋残，还会纠结于什么人相，天相，众生相？
其实，我知道母亲从未离去，她定是隐身在某个时空隧道，候着
雪盛时，化作漫天的柔光，来慰藉这世间的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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