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创痛（外二首）
文/何桂艳
我反复在那条田埂上寻找
却没有发现去年的那片紫花
前年的那片紫花
多年前的那片紫花
这曾被人忽略的
小朵的紫、细碎的紫、少言寡语的紫
曾乐此不疲地渲染春天
我想告诉那条田埂
它怀里的那些山茄子花
原来叫紫花地丁
多好听的名字啊
可它们却狠狠地消失了
仿佛它们从没有来过——
就像我童年时那个爱笑的小姐妹
我满世界找她时
才知道她在十八岁那年
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松开了她手心里的春天
《再种白菜》
我把这些小小的种子
再次埋进土里
这些熟悉的动作和流程
我每年都重复一遍
就像
你每年看我一次
我每年看你一次
嗯，我们都还在
《重逢》
说到饭桌上的煎饼
生菜、小葱
说到我小屋里的土锅炉
说到我盆栽的石竹花
说到一位诗友突然生了病
说到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年
我二十二岁
爱低头笑，爱脸红
说没想到第二次相见
竟隔了三十年
我们没有说到诗
仿佛文字离我们
已经很远很远
而我宁愿相信
这么多年
我们其实
各自把自己养在一首诗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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