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指尖流年
谁说的,活着就是前世的影子,
他提着你走过微雨的黄昏
到远方去,就是去确认
在前世你所抵达的地方。
而一生我都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说明我的前世是一颗漩涡。
时间似箭,也是流水,在我看来
更像切黄瓜,第一片,是我的幼年,
第二片童年,第三片则是我的老年。
我的野女人有一颗酒窝,
我总是天真地问,
酒窝里有酒吗?
弗罗斯特老说,有好篱笆才有好邻居,
可是我的两边都是空房子,
庭院杂草疯长,冬天被白雪覆盖。
有时,你会觉得,四十年,钟摆
只晃动一下,你夹杂旅人里走出火车站,
站在广场上,提着一只空箱子
在小说结尾处,默尔索就已经死了,
可是,许多年以后你总觉得他还是活着,
曦光之中,他缓步而来,很清新
2019年7月12日 17:07:41
(诗/指尖流年)
诗歌开头就抛出一个优美的诘问,煞是吸引眼球,可在“我”的个人履历里恰恰形成人生的反差,因而作者立即回应:
/而一生我都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说明我的前世是一颗漩涡。/
往下读,却读到一个个开端:从切黄瓜,到野女人,又从空庭院,到一个旅人,最后还有《局外人》小说中的人物默尔索的出场。作者飞快地转着频道,初读感觉这首诗断代又断篇。它并不是统一连贯的诗歌叙述,而是由多个碎片组成,每个碎片均由三句话构成,每个碎片引出一个新的话题,它们独立却又不完整,它们要么抛给你一个悬念,要么留给你一个问题,要么给你一个线索……这种碎片艺术的呈现有无限多层面解释的可能性。
第一个话题,诗歌中黄瓜里有幼年,童年,老年,作者却没有提到青年和中年,仿佛地质结构中发生的断层,读者不禁要问: 为什么单单抽走中、青年呢?作者为后面的阅读预设了悬念,带着疑问继续阅读跳过第二和第三个话题,发现作者其实是将断代的中、青年呈现给了读者的:
/你夹杂旅人里走出火车站,
站在广场上,提着一只空的箱子/
人在旅途归来却是空空的行囊。“旅人、车站、箱子”提供了线索,丢失的中、青年裹含在诗句里,它们原来一直在路上,第一个话题设下的悬念在第四个话题中找到了答案。
接着第二和第三个话题,野女人和空庭院依次出现,看上去毫无关联,其实是作者的用心设计,我们先来回顾关于这两段的叙述:
/我的野女人有一颗酒窝,
我总是天真地问,
酒窝里有酒吗?
弗罗斯特老说,有好篱笆才有好邻居,
可是我的两边都是空房子,
庭院杂草疯长,冬天被白雪覆盖。/
孤寂人生路上“我”没有好篱笆因而也没有什么朋友,“篱笆”是一种物象,象征能呼朋唤友的筹码,而“我”只有一个野女人,她有一个酒窝,可“我”也只能对这只酒窝感兴趣,借酒窝里的“酒”与之对饮成趣,“我”有故事,你有酒吗?言下之意,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你愿意倾听吗?或者,你可愿意以沉默的方式聆听我?……等等。野女人和空房子以递进的方式展现出“我”的孤独。作者以疑问句作为一个话题的结束,留白送给读者,让读者也参与诗歌的创作。
“小说结尾”仿佛也是诗的结尾,与默尔索有着某些相同特质的诗人自己: 一个被时局排斥在外落入荒诞人生的中年人,一个一生只在原地打转无奈成为前世漩涡的自己,一个真实可爱的自己,他从曦光中走来……这样的结尾不禁让我再度咀嚼前面的所谓断篇,发现它们又都是一个个必须的存在。诗歌前后犹如游龙戏珠首尾呼应,中间将一个个开端有效的串联起来,形成一首打破教条的具有后现代诗歌艺术特征的诗篇。
诗题“云”,恰恰赋予了这首诗的多重可能性,它漂泊不定、诡谲绮丽,它变幻无测如人的一生行旅。而头顶的云不管它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我们都无法搬动它,说它重它也重,而说它轻它也轻,风一吹它就散了,如这首诗,它可以投影在你心里,也可以让你寻不见踪影……
(诗说/安琪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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