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
那年头
大杂院里的姐姐们
每人手里
都抱着一堆毛线
不时地织几针
有时还聚在一起
探讨是阿尔巴尼亚的针法好呢
还是罗马尼亚的针法妙哩
那年,我四岁
好奇,好动
大人们忙着抓革命促生产
我忙着在大杂院里乱窜
有时,我停下脚步
想凑近看看这些大姐姐们
到底织的啥图案
总是受到她们的大声喝斥
去,去,小孩子一边玩去
我只好悻悻地跑到一边
去看那些喜欢搬家的蚂蚁
大杂院已被拆迁
织毛衣的姐姐们
也散落民间
很难相见
我真想知道
她们现在干些什么
她们还会织毛衣吗
那些被她们织进旧时光的毛衣
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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