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
还没有准备好田地
惊蛰、春分已成为了过去
还没有疏通完沟渠
谷雨、立夏也匆匆离开
今日是小满 ——
人间有绿洲,也有蛙鸣
我提着竹篮,能装满朝露和晚霞吗
一粒麦子坐在清风吹过的田野
流水说我的脚步有些散漫
日子越来越好。但我
还是像小时候摘苦菜的样子
把五月夹在日记里
枇杷早已黄在我外婆的老家
吃一个,留一个
听燕雀,把我唤成村庄的小麦花
2025.5.21.
端午辞
菖蒲和艾草修饰门楣
摘苇叶的婆婆还在河边
叠纸鹤的女孩,迎着下午的风
五彩线织成的网
空着童年染红的鸡蛋
淘洗、晾晒。我把糯米端出来
—— 逝去的亲人再也见不着
何谓悲悯,只有炊烟从瓦楞上跌落
只有母亲,在院子里
手指轻捻,给我们完整的红香囊
当糯香飘在五月五的日子
依旧是燕子私语
依旧是流星滑落低低的门楣
一锅粽香,露出懵懂回家时的呢喃
空酒瓶里,我矮小又固执的父亲
倒不出月光 ……
2025.5.28.
芒种
我并未看到麦芒上
有一小片阳光舔舐的痕迹
六月的农事
我只听见伯劳鸟反复低吟
盖住母亲的磨镰声
黄昏,父亲拎着半袋尿素
让秧苗伸展骨骼。而我
接回背着童年书包的女儿,在炊烟里
听此起彼伏的蛙鸣
芒种,芒种。布谷把满天星辰,啼成
麦芒上的晶莹。夜深时
父亲和母亲,还在院子里
小声议论:今年的收成应该是最好的
2025.6.5.
火柴盒
只要时光退回二十年,就能看见
弯腰的母亲,点亮整个屋子
只要夜晚,无风无雨
就能陪着母亲,提一盏自制的油灯
听轮毂的声音,越来越近 ——
父亲的木板车
常把吠声折叠成时间的碎片
有时擦亮火柴,嗅一口“黄金叶”
有时借一点星光,凝视夜幕的漫长
而我常常疑惑,低矮的屋檐
是不是贫穷散落的张望
低洼的路口,老槐树下
咳嗽早已消失
但记得父亲粗糙的手指夹着烟叶
记得擦完了一盒火柴
走在雨中
直至黄昏,带出模糊而暗淡的晚炊 ......
2025.5.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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