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几何
刀子落下去的时候
千万小心翼翼——
麻烦只切去它们脑袋顶部的头皮
红的脑浆，用匙子挖干净
别让它们溅得
洁净的世界一片狼藉
瓜子随意吐出
风和鸟会帮它们找到土壞
最好能落脚在荒郊野地
吸饱阳光和露水——
明年的此刻，让我们再次收获
绿意盎然的欢乐和甜蜜
尔后，不用调整呼吸
锉上几个窟窿刻出两只眼
请随意施展你的手艺
就象用泥巴捏出我们的上帝
把烛火装进这易碎的头盖骨
小孩子们会用细绳瘦竿
挑着它们游街示众——
证明这些清冷的荧光，完全可以
取代那些用尽一生的力气
珍藏着，不肯随波逐流的
鲜血、汗珠与泪滴……
擦镜子
镜子里面的人
在镜子外面
他改变不了
光线和角度
幻想长出羽毛
他放逐虚构的身体
镜子越擦越明亮
里面和外面的人
越来越疲惫
他们一齐背过身去
终于互相推了一把
镜子外面的人
在镜子里面擦拭
光线和角度
改变不了他
寂静催生裂缝
他用真实的抹布填补
镜子越拭越脆薄
外面和里面的人
越来越兴奋
他们同时哈了口气
终于互相亲吻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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