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很吝啬（组诗）
齐凤池

一、父亲很吝啬

父亲躺着病床上
一咬牙
把攒了一辈子财富
吞进肚里

他认为
手里的煤
是一壶散白酒
一盒劣质香烟
妹妹的嫁妆

吝啬的他
把煤看得比命还重

退休前
他把一生的财富吞进肚里

后来
吐出比煤还黑的血

父亲真吝啬
走进炉膛
还紧紧攥着一块煤

二、煤是怎么回事

从前，他手中的煤
足斤足两，几两煤
能养活五个孩子

后来孩子们成家了
他手中的煤
变轻了

挖了三十多年煤
也不知煤是怎么回事
后来，他被一块煤
击倒了。甘草、甘露醇
走进他干瘪的脉管
我听到脉管里有煤的流动声音
他的腹部一天天浮肿
肺里很重
他想咳出一口
减轻一点压力
结果，咳出煤一样的血
他的目光走不动了
成为一把本质的灰
到死他也没明白
煤是怎么回事

三、煤矿食堂

食堂窗口站着一队赶夜路的人
在争抢牙齿的磨合物
一个红苹果两节香肠走进岁月根部
去挖掘昨天剩下的时间
不会节省汗水的男人
面对挑战使出祖传绝技
铁锹掀翻岁月
大镐抡圆四季
一身功夫分成八个小时
是对妻子的承诺
儿女的许愿
兑现承诺
把良心呈现在煤壁上


2025-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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