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
         文/大吕

月亮属于特别古典的事物，而拖拉机
崭新，庞然，好像突然就闯入了现代
它们两个很少一起运动，除非
在不一般的日子，比如忙碌的秋季

驾驶拖拉机的四叔已经结过婚
错过了很多浪漫，他让月亮孤独升起，兀自美丽
而后半夜，拖拉机会停止奔跑
于是月亮独自照亮，明亮得和大地

一样广阔。后来四叔和拖拉机都开始生锈
一起蹲在僻静的后院。如今只有月亮
还在升起落下，少了突突声的大地
忽然很沉寂，一种叫思念的情绪极易袭来

诗三首

大吕


桶
   
早先，它们以木质结构的形式出现
浑圆，比大腹便便的人朴素
即使不盛装任何事物，也很沉重
这与它们多年来承担的重要角色有关

换成铁桶和其他材质以后，它们开始瘦身
轻佻得像一个浪子，有时候真让人觉得
迈入现代的步伐太快未必是一件好事
虽然人们挑回来的还是水或别的东西

但是，总感觉少了一些份量
那些少掉的部分和被忽略的事物
让人忽然感到，回忆正变成一张瘸腿的桌子
所以，我经常在想象中模拟滚铁环

那只铁环取自木桶的龙骨，叮当之声
仿佛来自时光的铃铛。找回是可能的


镜面
    
宽阔的湖面，在无风的状态下
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像一段往事

冬天结冰，偶尔路过的一个孩子会砸下
一块石头，记忆像声波一样在时光里传导

而作为我之镜子的水面则比较小
只有水桶桶口那么大，而且还时常晃动

当我附身饮水时，天空和所有晃动着倒映的事物
都忽然消失。我就是那个砸冰的孩子

那些大大小小的水面，是从什么时候
开始消失的？像那些逝去亲人的面庞


拖拉机
    
月亮属于特别古典的事物，而拖拉机
崭新，庞然，好像突然就闯入了现代
它们两个很少一起运动，除非
在不一般的日子，比如忙碌的秋季

驾驶拖拉机的四叔已经结过婚
错过了很多浪漫，他让月亮孤独升起，兀自美丽
而后半夜，拖拉机会停止奔跑
于是月亮独自照亮，明亮得和大地

一样广阔。后来四叔和拖拉机都开始生锈
一起蹲在僻静的后院。如今只有月亮
还在升起落下，少了突突声的大地
忽然很沉寂，一种叫思念的情绪极易袭来

（选自河南频道 荐稿：金色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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