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故乡的月亮还圆吗

呼兰河


黑龙江，年轻人寻雪埋的车轨
集体南飞的雁阵，无声，无徘徊
GDP表格里沉底的排名
压住旧校舍褪色的春联。这时
我轻轻问：中秋，故乡的月亮还圆吗

离婚证的暗光散落在民政局台阶
比田埂遗落的稻穗更密集
离不离，那崩溃的遵守
早已砸倒表面坚强的心理和生理

留守老人扫着空荡的中秋
竹帚声惊醒麻雀的浅梦
儿童在视频通话里模糊距离
像素格框定，月亮只在南方

收废品三轮车摇过巷口
吆喝声撞上荒草疯长的围墙
月亮借顺风逍遥
故乡用逆风讨活

这时，我抚摸银行卡背面的月光
丰产的黑龙江又要养活1/9中国
我隔着丰收就飘雪的夜空
再次问：中秋，故乡的月亮还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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