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还有雪可以妄议
心舟
你寻找一个场景，发生在若干年前的
这个时候：根本看不出早春的季节——
一条条炉灰渣铺就的胡同、郊外道路，
或者更远处的旷野——一张张漠漠
雪来重的面孔。低矮的桃树林，对寒冷的
感同身受，和土地缝隙里萧瑟的枯草，
无甚区别。一座失血的教堂，披着冬天的
破云絮。混乱拥挤的秩序，统治着
90年代初的小城城乡结合部。你甚至，
在扯扯拉拉的散民居门前的空地里，
看到几座几乎被荡平的野墓，
一个个小土堆，失去了悲伤的力量。
仿佛，这是它们的第二次死去。
屈指可数的梧桐枯叶，执拗地抱住树枝，
不肯随风飘荡。巴掌大的菜畦，多植
冷色调的菠菜和零星的蒜苗…你甚至听到
触地的拐杖声，由远而近，从坚硬的冰上，
小心翼翼地挪过。寒风，一次又一次，
企图剪断杨树枝上悬挂记忆的尺蠖虫包。
苍白，衰老，无处躲藏的寒风，扯着一场
雪事的后摆……“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朴树的《生如夏花》，让你伴着回忆听哭。一名租房客，被铁石心肠的城市，
劝阻在郊外。压抑的内心，无以自解……
青春，也许就是破茧成蝶的过程。
你无法抗拒自己的失败，自己的厌倦，
自己的漂泊，自己的寒冷，自己的雪花
…后来，你认识了现在的妻子，
一个患难与共的贴心人。单身的生活结束了。整个青年时代结束了。
“幸好还有雪可以妄议”，一个成长的故事
并没有随着朋友雍君的结语而结束。
它还在重新开始，还在穿越时光的
崇山峻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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