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多数时刻，她总是无声地忙碌着什么
家畜围在身边喳叫
禾苗、荒草在自我形态中摇曳
陡峭山坡上，山路崎岖
松针没有形象地散落
荆棘生长在不易发现的地方
—— 每天
她总是在这些路径上重复自己
从一个个近似的日子中穿过
直到稚嫩的童音追着叫祖母，太祖母
她才扯扯褶皱的衣角，坐下来
—— 她抿住了嘴
看向那已然远去的光阴，老花的轮廓
越来越少的明天
和，诸多不知该对谁说的诉说
2023.3.29.
予母亲
一个人的语言走向空无
剩下的便只是流连与追忆了
无声也是祭奠
有关历程在沉默里开始鲜活
放大，被重新提起
想念与愧疚再次将这首诗歌淋湿
我在假想中拥抱你
搀扶你病后不再硬朗的身子
越过逝去的心酸与苦楚
看门口棕榈树在三月阳光中继续生长
竹笋一茬又一茬
—— 可是，母亲
我们无法抵抗
时间带来的真实与脆弱
星星躲进云层
油菜伸展叶片上遍布眼眸
风，吹动了你坟前刚刚燃起的焰火
2023.3.30.
小小透视镜
每天不同人走进去，又离开
匆忙的，漫不经心的
仿佛往同一方向行走
就这样，她们每天经过这里
仿佛这样她们就经过了一天早晨
为明天的到来做好准备
有时，她们会无意溅出火花
对一只馒头做出的赞许
让我的存在拥有了微小价值
她们扫码，核实
—— 离开姿势是相同的
电瓶车，自行车挂钩上的馒头
最后一瞥，写满阳光
空档时候，热汽让周围变得虚幻而温暖
我陷入车辆疾驰鸣笛中
九点多钟，柜台趋于安静
一处小小透视镜完成它一天的使命
2023.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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