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六首
呼兰河
一家之主惯了
一人决断惯了
他人的话都多余，都该掌嘴
一人打扮自由世界
连花的念想都是多余都是叛逆
偶尔倾听，演戏一般
脑子比肠子还脏
除了自己
别人都在偷鸡又摸狗
破车装满破鞋
浸淫天下
第三次遭受自戕
忏悔半天，赢得一家人的心疼
一场短暂的起义被一场假象腰斩
在家，撒泼打滚惯了
习惯每天戏精上身，怕谁揭穿
无从计算
风来自人海，黏住眼睛的盐
能养活一群群黑黑的土著
风来自地铁，匆忙倒车的脚步
能丈量尼罗河南北6600多
我的大脑和四肢，风越吹越简单
举不起枪射不出子弹的男人特征
在固定的方程式里萎靡
活着被牛马追，别说自己高谁一等
莫非，我们才是天下第一毒物
走过多少块土地，不记黑黄红
游过多少座城池，略去红黄黑
突然惊觉，凡人踩踏过的地方
必是寸草战栗，含恨。生也不敢生
我悄悄发现
蛇游，蝎爬，所经之地
水草总是丰美
可偏偏为什么人类经过
连苔藓也屏住了呼吸
哦！这不是某个脚印的罪过
是千个，万个，N个鞋底的合谋
鞋底的毁灭怎能如此灭绝
莫非是我们的荷尔蒙有毒
莫非是我们的唾沫星子有毒
莫非是我们的影子有毒
莫非我们几十年都浸透了除草剂
百毒莫辨——
都说天下最毒乃眼镜王
我在今天傍晚深深怀疑
一枕深睡的浅梦
头疼时，从天灵盖到太阳穴
就像勒进一根细钢丝
反复，不得求饶
反复，我想过费劲巴力地活
兜了底，活给谁看
原地踏步走
一座死都要埋我的城
敦煌，玉门关还没去
腾冲，德令哈在地图上
手指跪行成茧，几秒即到，几年却未启程
穿越，仅凭臆想
对着一张墙一样的纸，傻笑人间
生活就这样缠着我
非得等到耗尽心神的那一天吗
我对这张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图大笑
一个地理状元还没走遍
纸上说来的山水，一枕深睡的浅梦
消失在浑河的吼声
站在桥中央高喊
目送我的吼声到底能消失在多远
河风不动，不急不缓，不增不减
水鸟飞过一个树梢
只对小鱼眨眨眼
再吼三声，爱谁谁
城市里精神病那么多
谁笑话谁
一天天的心挤成桃核
硬，就砸开一具伟大的干尸
可是我不愿，其实我更想用吼声
声讨自己，声讨大唐律
是我自愿跌入那监狱
遥遥，释放，无期
我逃，差一群兄弟举着东风中国造
能烧我成英雄的热词
泼天的热从心内向外翻滚
汗腺全张开嘴
任凭热词们从头顶烧到脚后跟
共同富裕的引擎点燃
追，拼掉命也要追
比马云更云的马就在天上
全球视野，庐山不认识自己
云来雾去，我是蒙着眼睛的仙
负增长，深信自己在负氧离子中飞升
踔厉奋发，韩愈造词，孙逸仙用过
现代人再翻新。原来，我或为
柳宗元，或为革命者，或为改革家
一千多年的成语烧我成英雄
双脚钉在长安，西望丝绸之路
敦煌，于阗，龟兹，大宛，安息……
一百座古城蹦出一万个热词
烧我、焚我，只待我成英雄的“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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