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

那座老房子
奶奶从来没有离开过
也装着我的童年和少年
从茅屋到砖瓦房
奶奶的天空就在山旮旯里
山风吹来皱纹和白发
笑脸和炊烟，喂养我长大

奶奶没有坐过飞机和火车
没有见过高楼和霓虹灯
她的零花钱变成我的课外书
冬天的棉鞋，夏天的蒲扇
她的手心里装满柔软
直到我走出村口的前一年
奶奶安详地踏上天国的列车

用一场大雪覆盖，永远忘不了
簌簌落下的寒冷，以一场雪
冷藏几十年的虔诚与渴望
在奶奶眼里，迎春花是最美的
甚至，每一声蝉鸣都是音乐
在老房子里纳着鞋底
即使踩着柏油路，也是最踏实的


回望

走出村口的那一刻，没有多想
炊烟，黄狗，枣树，篱笆
就像从云层里飘落的雨
顺流而下，也是溯流而上
遁入理想的日子，有些泥泞
缝隙里漏出的阳光，和我一样
写下胆怯，写下匆忙和仓惶
草地很宽敞，树木很高大
一只狗被绳牵着，有人在抓拍
不知道是否被镜头抓住
没有人在意。从天而降的雨
淋湿的只是眼前，模糊而清晰
顺着来时的路，没有欢呼声
回望，或许才能恍然大悟

首读，扫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