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尸
荆溪
那奎,下雪了,全部雪,一切
残缺、贫瘠、困苦之雪。墙角蛛网里
暗灰色的雪遗体横陈。
那奎,轻灵的梦,在梦中,点了点头。
我却不知天使高飞,不知沾满血污的僵冷
无法点燃命运之火,不知雪的尸身
向大地展览的善恶说明书是1页还是10页,
动物园与畜厩是2个还是200个。
那奎,我知那奎,如风青翠的调,雪上
飞鸟死亡的青翠,心中飞鸟死亡的青翠,
有的对齐了鸣啼的颗粒,有的对不齐。
一群人的死亡即一个人的死亡。那奎,
我知那奎,空气挤满我,彼时我忧心
忡忡,隐秘中爱着隐秘:家国天下你。
我
荆溪
风是大自然的音乐家
树叶飒飒响
风和树叶晃闪
一个多世纪后
眺望窗外
烂昭昭兮*落日熔金
风金灿灿
树叶金灿灿
我从未存在
又无所不在
*语出屈原《楚辞·九歌·云中君》“烂昭昭兮未央”,形容光明灿烂,辉煌永恒。
口音……
荆溪
口音仍在口中响动,消失,显现为一个词,
一种勇气,勇气和惶恐。
文字也是一种乐器:只能连着句子起伏,
呼气吸气,拖曳,倾入,给我动力:
性别意味着自由。栀子花开意味着灰尘
不见了。风一扬,落叶飞,意味着秋色
之空。最后是汉语喃喃着回返,对我说话。
福州话则是我的第一个老师,使我可以
把李白作为杜甫来读,把世界的悲剧、
目前热火的马斯克作为未来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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