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华万里的《我是一个春暖花开的人》

古心


诗人华万里在这个春天远去，这个春暖花开的诗人，深情又有操守的诗人，就其生命经历来讲，仿佛木心一样的“一个大雪纷飞的人”，他的这首短诗《我是一个春暖花开的人》堪为他的精神自白。

“我怕冷，但我不惧冰雪。我怕风，但我/不畏吹拂”，在“怕”与“不怕”之间，我们看到诗人的个性，对于客观之残酷，诗人同样有着平常人的“脆弱”，但顽强的意志使得诗人一次次进行了超越，从而形成了一种强健的精神，这种精神渗透在语言里，我们不仅体会到了诗人的精神特质，也感觉到了诗人的内在追求。就这一点，我想到了诗人昌耀，在自然与命运的荒寒里，始终保持着一种热，一种“与天地独往来”的那种强大，一种雪莲般的孤绝之美，还有就是始终能够进行自我救赎的精神自觉。这是一种高贵，这种高贵从屈原杜甫苏轼龚自珍一路下来，始终流淌在中国诗人的血脉里。

“一只乌鸦，让我学会了/坚守。一根松枝，让我嗅到了痛苦的香气”，这里，“乌鸦”与“松枝”让我们体会到了“寂寞沙洲冷”的那种气息，那种孤独与冷凝之氛围，这是诗人观照的客体，是为了强化自己的精神质地，“坚守”与“香气”，其指向也是诗人的自我期许，“痛苦的香气”有着陆游赞梅的意味，喻示着“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的生命指征，显然，诗人善于向大自然学习并从中汲取能量，并以此增强自己的精神筋骨，是的，这个历尽沧桑的诗人太清楚风骨对于其诗学建设的意义了，这也是这位老诗人老而弥坚的缘由。

“站在这个隆冬季节，我也是/一个春暖花开的人”，这是结句，让我想起暮年的米沃什与辛波斯卡，一种通透而从容的姿态，尽管生活给予了诗人无尽的磨难，可诗人始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人”，想起食指的《相信未来》，对于他们这一代诗人，我们投以深深地敬意的同时，也要深入思考，未来时空里的我们，如何面对个体的日常与无常？又该如何接续老一辈诗人的精神衣钵？这个问题需要我们给出一个坚定的回答，其迫在眉睫，那就从这个春暖花开的春天开始。

附：
我是一个春暖花开的人

华万里


我怕冷，但我不惧冰雪。我怕风，但我
不畏吹拂。一只乌鸦，让我学会了
坚守。一根松枝，让我嗅到了痛苦的香气
站在这个隆冬季节，我也是
一个春暖花开的人

提读……

诗人华万里在这个春天远去，这个春暖花开的诗人，深情又有操守的诗人，就其生命经历来讲，仿佛木心一样的“一个大雪纷飞的人”，他的这首短诗《我是一个春暖花开的人》堪为他的精神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