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患脑血栓的人
文/老陈醋
路还是平的，他的身体
却没有了衡
每走一步，他都在努力寻找着
支点，摇摇摆摆——
像一辆还没有走到
目的地的车，一边的轮胎
瘪了
淤堵的河床，更需要湍急的
水流，可生命已不是
一个丰盈的水库，好歹生活
粗粝，给了潺潺细流以
缝隙
曾和他攀谈：大踏步走
就像，我就是我，抛开一切
他说，身体内多了一根紧绷着
的绳，总觉得自己
是天空的一只鹰，谁知
只是一只风筝
无题
文/老陈醋
在电梯停在三楼时
她同我一起
走了出来
背后有个声音问
怎么下了？
她头也没回，说
想走走步梯
我知道，在电梯里
她碰到了
不想碰到的人
我知道，进电梯时
她按的是十七层
我为她欣幸，比顶层
三十二层
少了好多层
一只鸽子
文/老陈醋
一只鸽子，在窄窄的窗台
外沿上，悠闲地踱步，看到窗内
的我，在注视着它
它没有惊慌，它知道
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玻璃，抑或
它认识玻璃：透明，坚硬
破碎有声音，也会产生很多
能伤到我的，刀和刺，那些
锋利的东西
它悠闲地踱着步，时不时
向我扭一下头
好像，在窥视我的举动
——它怕在这个透明的世界里
我还隐藏着什么？
它不停转动的眼球，仿佛也告诉我
它也时刻，聆听着那咔嚓
打碎的声音，万一聪明的人类里
出现
一个疯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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