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龙秀银

1.
就经历而言
一条河流经历的，我们经历的，一只蚂蚁经历的
与一声鸟鸣，一阵清风经历的
甚至，与那些想象经历的……
是否具有相似之处？
如果有
那我就想问一问：
究竟是谁给我们设置了
那么多的经历？
而所有经历的设置
又是为了什么？

2.
是谁给了一个不幸的人，带来
捶打胸脯的人生？

是哪一个算命先生，又因为什么
给了这个人，这样一个解除
命运之苦的指引？

又是谁？为了这个人
在草地上选择四个点烧纸钱
将一团小草，烧成了炭
将周围的小草
烤成了枯黄

人世间的不幸
为什么在解结的时候
一些卑微的事物，总是难逃
垫背的命运？

3.
一只小米大的蜘蛛
牵着一根丝线，从房梁上吊下来
吊到我的手背上，然后
这里走一走，那儿
走一走。仿佛
是在查看我的手背
是不是已经开始
有了老人斑

父亲说，那是我的母亲
她挂念我了

去了天堂的亲人
真的会变成小动物
来看自已的骨肉？

4.
落在路上的玉兰花
像一只只木制的小碗碗
但更像占卜的卦
只是，有的是阳卦
有的是阴卦

而去了山上守山的老人
如果可以投胎转世
那么，女人是不是依旧
只转世成女的，男人
只会转世成男的？

5.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呜，咕噜咕噜……呜，咕噜咕噜……
布谷，布谷，咔哒，咔哒
天作怪，天作怪
……
如此众多的鸟鸣
究竟
重复了多少年？重复了
多少遍？
如果，人类的语言也如鸟鸣
一直这样的重复下去
将来的语言生态
将会像什么？

6.
滋养塔里苗寨的那些大山，小山
那条古苗河，那些小溪
几万年了
还是那个模样，还是像老母亲一样
在那儿尽职尽责

可是，寨子里的孙辈们
苗服不穿了，苗话不说了，苗歌不会唱了，苗族的风俗习惯
也遗忘的差不多了
一个原本只有语言，没有文字的民族
几百年以后
这里的子子孙孙
是否还能够说的来老祖宗
给那些大山，小山，给那条古苗河
用苗语起的名字？

7.
毫无营养的话
是不是因为，吃多了
毫无营养的食物？
或者，是不是消化系统
出了问题？

8.
朋友说，你是一位诗人
你做拍手操的时候，想没想过
究竟想要表达一些
什么样的情感？

猛然的一问
真的把我弄懵了

9.
这个世界怎么了？
诗歌，怎么了？
诗人们，又怎么了？

一个个诗群，百十来号人
几百号人，怎么像
一潭潭死水了？
2025年7月21日

提读

提读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