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
雷岛

画画的人
画山画水，画花画鸟，画万物。
写作的人
写山写水，写花写鸟，写万物。
弹琴的人
弹山弹水，弹花弹鸟，弹万物。

他们也画人，写人，弹人。
人已融于万物之中。

他们留下作品和声音，自身已
不复存在。

有人看见他们投笔，化为一束火焰，跳入画幅
和书页之中；投琴
跳入声音的虚空之中。

所见
菩提花开

雨落久了，就有一种说不出的
空茫和惆怅

但，江山大好
总有喜欢在泥泞中留下脚印的人

风吹久了，漫天的落叶
既是沉甸甸的黄金，也是轻飘飘的纸钱

是啊！只要你愿意
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
都能富甲一方

黑水塘
我是小村啊

我的父亲不知已死
他坐在马扎上
用木挫粘补一条轮胎
——一定破的实在不像话。整晚
他都低着头修补那件家什

新的太阳升上来
我和父亲又近了些。当想到
他穿上水叉
把缀着铅坠的网敛好系在腰间

扛起旧轮胎做的橡皮船
前往蒲草环绕的水塘
我还是很乐意做他小女儿
替他背上干粮和那块，薄木板做的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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