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歌
水的悲哀，莫过于躺在河里，暗暗流泪，是一种病
水害怕酷热的事物，冰冷流进灶膛的时候
王铁匠感到了水的抽搐
水，喜欢发出声音
陈厨子一手拿大勺，一手用锅铲翻动牛肉
妻子灵动身躯，在添水
嗞、嗞、嗞，整个钟洼村都听得见
水的本质
是一种乐器
瘸腿的公鸡
它没有被杀
因为丑、干瘦
或者因为疤痕恐怖而具有某一种灵性
一年年活着，活成了奇迹
对于世界的不公似乎早已宽恕
低着头，专注于草籽
腿，一条在冰雪里，一条在春风中
它匆匆地啄食
破坏着美却完全感觉不到疼
荒凉
盛圩联中撤并到曹庙中学了
教室破烂
不再有琅琅书声
长满了杂草
新校向乡政府靠拢了
土旧砖墙坍塌
不再升起炊烟
长满了杂草
年轻人都去远方打工了
街道远一点的地荒凉一片
不再长庄稼
长满了杂草
就算荒凉一片
一片杂草
那也是一片绿意
比泗洪县城地里长出来的
那些淘汰转移来的滚滚黑烟
不知道强了几百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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