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我最柔软最坚韧的部分
——自解小诗《妈妈》
文:薄小凉
那是去年的十二月份 ,安徽冷了。你知道安徽的小城没有暖气,居民就那样干冻着。就像是无助的人,任凭你无助着。不像我们山东炉火烧的通红或者地暖开到三十度。总觉得安徽人傻,呆呆笨笨的,冷你想法子啊,不想。特别像我,我觉得我天生就是安徽人,我骨子里有徽派建筑的婀娜多姿,又有河堤隋园的市井小民习气。我傻。容易动情 ,容易伤心。
外省生活孤独。枯燥。劳累。不如意。
下了班一个人冷冷清清。有时候随便在小摊吃碗烫面。有时候火急火燎地炒个菜,我甚至有时候等不到炒熟就狼吞虎咽———我饿。
吃饱了热气散尽就觉得冷。冷了就想妈妈。想妈妈就忍不住喊一声:妈妈。我知道母女连心,我妈妈或许听到我在喊她,在遥远的山东,会答应一声。于是就有了这首诗:
妈妈
山东冷了
安徽冷了
我有时候无意中
会喊一声
妈妈。妈妈
也可能
会无意中
“哎”一声
清清淡淡的几行,你可知蕴藏着我多少鼻涕多少泪。人活着多难啊,一生:离妈妈那么远 ,又有多难啊!我年轻的时候,和同事在一起聚餐,一个女同事喝醉了叮嘱我:要好好活下去。可笑死我了,我那么贪吃贪睡贪图荣华富贵,怎么不会好好活下去。现在想起来当时真是幼稚。活下去不难,好好活,难如上青天。腌臜地活,屈辱地活,卑微地活,悲苦地活,不过如此。
月 亮
有时候
我让她进屋坐坐
她客气,清亮
把袖里捂热的手
伸过去,暖暖她
她哭了
她那样苦着
也看我苦着
像妈妈
很久以前写的,这样看倒像是妈妈的姊妹篇。我对妈妈的眷恋刻骨铭心。一声妈妈,我就会突然觉得委屈落泪。一声妈妈,也会让颓废的我精神抖擞 ,万马奔腾。有什么可萎靡的,天下都是孩子,皇帝之上是太上皇,我们做妈妈的才是世界第一人,这样想想突然就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高高在上,指天笑骂,朕之江山美好如画。
可是还是会觉得烦恼。我从胖吃到了肥胖。有时候不是因为幸福,可能恰恰相反。但我妈妈喜欢,她看见胖胖的我就放心了。可我妈妈从来没有让我放心过:她很瘦。高高瘦瘦的。和我很像:娃娃脸,蒜头鼻,厚嘴唇。年近七十,没一根白头发。我知道这是我妈妈我母亲最后的倔强,什么也不能让她屈服
神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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