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头
南河头，以前叫鸣坷里
那匹马早已走失多年
河埠头的船鼻子完好
只是链已锈，拴不住时间
南河头还有旧宅，石板路
辅成一段二百多米的过眼云烟
南河头并不寂寞
有人走过，石头仍会发出声响
如果喝杯茶，茶淡人安静
我就觉得，这个下午不曾流动
可以复制的南河头
那时啊，南河头是可以复制的
河里驶过的船特别多
那时的人都有固定工作
留下的老人也会在固定时间
买菜、点煤炉、喝茶聊天
那时的人差不多都穿素色的衣服
那时，读中学的我每天走过
那时，来往的船都相似
我的想法也一样：
这些船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那次，雕花的木窗没关住一条红裙子
几点雨水落在复写的纸上
晕开来，南河头便开始有了色彩
要改造的南河头
路灯昏暗，狭小的弄堂越发幽深
月光跨过东湖走进来，谁也不曾阻拦
高低的石板路泛起清辉
与河水一起荡漾，无风刮起岁月悠长
没有舟船停靠旧码头，空了石级上的流水
再过一二年，改造后的街巷人潮拥挤
有谁还会想起，或者撑起雨伞
从屋檐滴下的雨水，早已在石上开过花
是你的守旧，才会一次次的错过
也是你的固执，坚持用一条河清洗尘世
让许多的往事，从故事里走出来
让许多的回忆，有了可以寻找的依靠
然而，我还是不敢确定
那些繁华是否你真的想重新拥有
可是，我要怎样说才可明白
这里是江南市井，而并非归隐的南山
南河头逢雨
走进南河头
遇到一群饮足了水的人
石桌的棋盘上还在相互撕杀
一只卒子正在过河
这一生，做过太多回不了头的事
一滴水以云的姿势回首古街
湿漉漉水墨呈现，雾濛濛淡化往事
我躲在檐下，尽量不与水牵连
雨中急走的人
都是这条河流的过客
仿佛我之柔弱
记录着我幼时失足于水的风险
空中的争夺还未见胜负
此刻，我已携手黄昏
踏上永凝石桥，暂时按停一节水流
南河头的石桥
从南河头到城关中学
可以走秀源石拱桥
读书那年，我徒步
抄近路，桥顶石缝里长了棵树
多年后，去学校参加同学会
骑着自行车，走了旁边的石梁桥
远远望向拱桥
仿佛停泊的一艘旧帆船
风一吹
随时会飘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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