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
如果把咳嗽当成一场疾病
眼下，我正处于疾病的早期
我的身边，还有一些不停咳嗽的人
他们的声音里，没有痰
黄痰与白痰，反应出两种事物的本质
如同两种颜色的天空，揭示着
晴与雨。没有痰而咽痒的人
他的咳嗽将异常顽固，一个月
或者更久，他即将把一个急性事件
演变为一个慢镜头的剧本
而我不会。生命中的一副副中草药
熬了又熬，我接受了那种苦味
一个人就这样死了
天色逡巡不前。
旧房子的后山坡上，
稀稀落落的人群围着一块庄稼地。
白色的麻衣，在卯时的风中向西飘起。
哭声拥挤不堪，高低不平；
唯一的吹奏乐器止了语。
农历五月的一天，
一个人就这样死了——在家中
他哼着山曲编织竹丝。
他一生去过两次省城；有儿有女
他们活得并不如意；这个时节在外地，
无法回来为他送行。
穿白衬衣的油漆工
如果他再坚持一下
他会不会留下，成为一个守着土地的人
一个少年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油漆工
首先需要一件白衬衣随身
这不是一个艰难的职业
在省城，那仅仅是他暂时的手艺
他是这么认为的。但他的父亲不这么认为
工作一天而不在衣服上落下一滴漆污
这需要本事。一切都不可小瞧
生活处处污秽满地
父亲到此多年。他的白衬衣从来未曾换过
他的徒弟们，也未曾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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