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霏羽
青石板牵着扣响的足音走进夜色
披肩滑落。珠链上沥出星光
松开的忙碌，在世外
斜倚电话亭
秋虫抱琴赶来
今晚你不听流泉。把心空出来
盛放炊烟、玉米的重量和
被蝉鸣摇醒的桂香
只有松开，才能让自己与万物和解
就像月亮松开了山谷
你松开了锋利
信念｜霏羽
背负勇气
握紧信念的绳索
向雪山的更高处挺进
时而匍匐，时而像
钟面上的指针直立
一步一步
跨过缺氧的喘息
就算极寒
抓住我的名字
就算雪崩中
站成后来者的路标
一声鹰唳划过蓝天
摇晃的雪山慢慢
蹲下身子
走向空芜｜霏羽
秋风是危险的。劫走枝头的鸟鸣
黄叶和沾在黄叶上的一瓣夕阳
枯瘦断折的树枝
像空洞的思想指向苍穹
比秋风更危险的是，我对空芜的痴迷
它的执念多让人怀疑
就多让人期盼
走进森林
借着发髻轻挽的光
枝杈间潜伏着生命的回响
抖落杂念的树木，把嘴插入泥土深处
啜饮碎裂的雨水的阴影
涌向山脊，丈量雪深
走出来
我也有了葱郁的气息
扫｜霏羽
幽深的古刹内
一位僧人正在清扫着
扫走了落叶、尘埃和凋零的花香
心里也扫出了一湾镜湖
他不在意
黄昏是何时围过来的
正如他不在意夜露会湿了他的脚
我不由想起了乡下的母亲
她曾用汗水扫走了黑发
桃花一样的脸颊
今夜，她正佝偻着腰
在庭院内扫着月光
和虫鸣陪伴的
孤独
依然新鲜的早晨｜霏羽
一朵一朵的玫瑰
在时间深处相继凋零
多么遗憾。可是等我从中走出
周身也沾染了花香
整理好昨夜的书和星光
我会准点上路
我只需要花园里的一把长椅
雾霭阑珊也无妨
你知道，无限的欢喜都是随后而来的
然后，我依然手持玫瑰
静静等待，等待你捧着一个
新鲜的早晨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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