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灰暗现实束缚于心灵的枷锁
——简评叶秀彬诗五首
云舒
生病,对于吃着五谷杂粮的人们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不管是大病小病,都像是给我们敲了一次警钟,让我们慢慢学会理性思考与合理安排自己的生活起居。想想逝去的过去的美好,想想因为生病被打乱的生活秩序,想想未来可能会面临的各种问题。生病不免使人沮丧,但也使人学会了珍惜。而对于诗人来说,生病又会带来更深层次的思考。“断层”两字,很形象地把一种节日的欢喜和平常日子的有条不紊分割开来。在医院这样一个充塞着与疾病作斗争的纷乱的环境里,诗人用一种淡灰色的语调,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沉郁地、缓慢地抒写着他的心情,且这样的格调也应用在接下来的四首诗里。
但是,我欣喜地发现诗人的这五首诗里,有三首都提到鸟鸣,其中的第四首,甚至直接用《寻找鸟鸣》为题,还有最后一首说到了一种极普通的鸟:麻雀。“这一年几只麻雀/在小区前的树林里叽喳不休/它们的叫声,落进秋风里/干瘪的树疙瘩哑然失笑”还是写的鸟鸣,是具体到麻雀的叫声,能够让被掏空的枯树都哑然失笑的鸟鸣。
这让我看到,在诗人的灰色调的诗行里,鸟鸣像是一缕阳光,一种希望,一个永远萦怀于诗人心头的,可以安抚他心灵的唯美的声音。他要寻找这样的声音,他要维护这样的声音,他要依偎这样的声音所带来的光与热,并借之驱除一切的病痛或祸患。所以,诗人在等待,“窗外的鸟鸣还没有响起”,诗人要“跪伏鸟鸣”,“寻找鸟鸣”,并最终在“几只麻雀”的“叽喳不休”中获得了安慰,因为这代表一种生机,哪怕这一年的“时光很短”,“许多欲说还休的话就此打住”,但希望还在,那些等待他归来的友人或亲人所传送的温暖还在。
诗人为什么要写诗?写诗就是为了解除灰暗的现实束缚于心灵的枷锁,以完成一种精神上的自救。不管是谁,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有借助精神的力量来抗拒人生各种遭遇的信心与智慧。
附:
叶秀彬诗五首
病房里的中秋
我想用一个断层把自己隔开
把节日和平常的日子隔开
中秋如期而来,我看见
落进窗台的阳光如百合花飞舞
繁华之后,卸去盛装的日子不远了
我想用一首诗把疾病和人类隔开
九月,一个背影已经远去
一摞诗集,一片蓝天下的草原
一个诗人的名字
一匹骏马从文字间穿过
我想用一束玫瑰擦亮灰色的心情
窗外的鸟鸣还没有响起
千里之外,一些陈年旧事
总在寂静处晶莹跌落
回到南方
穿越冰冻和死亡,会留下什么?
面对一面墙壁
安静得如同什么都不存在的夜里
胸腹也能发出流水声
着白色衣服的人有着阴郁的面容
生病的人
依然排着长队等候解救
冰冷滋生更多病体
咳嗽有时也得不到解药
一同患病的还有远方
那些熟悉的或陌生的面孔
他们喝酒,打麻将,说女人
偶尔义愤填膺,偶尔忧国忧民
回到南方,我又缩回一只蚂蚁
笔记本上,敲打键盘的手指
如同敲打一面墙壁
理由
跪伏鸟鸣,在一页页往事里
我以虔诚的姿势
竖起耳朵,聆听落叶折叠
早起的脚步声
风继续拍打玻璃的寒凉
尘世纷乱如茧
心事纷乱如茧
我找回丢失的膝盖
鸟鸣多么清脆
头骨也因此而坚硬
旧梦纷扰,季节隆重
列车呼啸而来切割谢幕的尾部
切割岁末寒凉的歧义
手绢如白鹤飞舞
惊醒一季飘雪
寻找鸟鸣
南方也逃不过季节的严令
广州以北,接近北方的地带
楼下的鸟鸣也开始噤声
窗玻璃上,北风
写着大大的冷
弱小的事物还在挣扎
晨光熹微,我在最接近北方的
地带,寻找鸟呜
风声鹤唳,消逝的声音如此寂静
远道的脚步还在跋山涉水
城市的边缘依然充满憧憬
小区的门店哐啷打开
亮了的天色,冒着热气的小吃
以及早起的路人
生活,如小树林传来鸟鸣
有一些细小的影子匆匆而过
这一年
这一年几只麻雀
在小区前的树林里叽喳不休
它们的叫声,落进秋风里
干瘪的树疙瘩哑然失笑
这一年时光很短,回过头来看
摊开的信笺才写了一半
谁家的车马已经南迁
这一年许多欲说还休的话就此打住
许多往事在门缝里拍打着光阴
许多走过的路消失殆尽
这一年,叠叠的明月
都装进了行囊
这一年柔柔的风吹向我
未完的结局已近尾声
你久候的朋友,这一年
手扶着斑驳的门框
眺望远方的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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